第二十四章 冀州之战(一)初战告捷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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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并不象两个孩子打架，谁的力气大，谁的块头足，谁就会取得最终的胜利。更多的时候要依靠统帅们的机智，要依赖地形天气的变化，要仰仗军士们的勇气等等，但其中最关键的还是能否随机应变，及时捕捉到对自己一方最有利的作战模式，并及时加以调整。
——节选自《帝**校培训教材》
抉择，该死的抉择，沈辛这一辈子不知道做过多少次抉择，但只有这一次是如此狼狈。他根本没有预料到舞阳军会埋伏在这片荒野之上，他们的驽箭就如同飞蝗一般射来，直到现在，他还没有看见一个舞阳兵的身影，可是身边亲随接二连三的惨叫和哀鸣都证明了敌人的无比强大。现在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快跑，使出吃奶的劲去快跑，快点逃出这个布满死亡气息的峡谷，他跑得是如此吃力，以至于当他看见面前那一缕斧光的时候，心里甚至有了一种已经得到解脱的庆幸感。
梁钢已经在这里埋伏很久了，敌人按照他们预料的部署冲进了这个早已设好的口袋，按照常理，是没有人能够越过那铺天的箭雨冲到他的面前，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最后打扫战场的时候，给那些尚未咽气的敌人再补上一斧，伍长已经说的十分明白，这不叫残忍，这才是最大的宽容。但令人吃惊的是，真有一个人冲出了那片箭雨，他在身边亲随的护卫下，居然毫发无损的冲了出来，这时候，梁钢只好挥起自己手里的长斧，就像在新兵营里训练的一样，他要一斧砍落那个人的人头。斧光一闪，他此际就像一只魔鬼，正择人而噬，他像狂魔一般的向面前那人攫扑了过来。没有任何花俏的招式，在新兵营里他每天要这么挥斧数千次，这种杀戮的动作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的反应，抡起，落下，血溅，头飞。以屠杀为乐的沈辛就这么死了，当他那颗头颅在地上不住滚动的时候，脸上还充满了惊诧。帝国景泰二年，横行幽冀的大盗沈辛就这么死了，死在一个普通士兵的斧下，临死前他甚至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抗的动作。人有的时候，往往就在于作出了一次错误的抉择，如果不是当年因为跟邻家斗气，他也不会杀了对方全家，也不会走上这条道路，最后也不会在冀州的荒野上死在一个哆哆嗦嗦的新兵手里。看着眼前那颗仍在不住滚动的人头，梁钢哇的一声把手里的长斧一丢，开始呕吐起来。带队的校尉怜爱的看了他一眼，手一松，一只信鸽掸掸翅膀，钻进云中往远方飞去。
赵峰看了一眼紧跟在身后的亲兵，这些孩子脸上的绒毛还没有褪干净，却要马上去面对一场生死考验。本来在东胡弓骑的威胁下，守城战是最有效的作战方式。可七弟并不同意，他和那个刚刚痊愈的周先生都认为，城墙虽然是以最有效的形式增强了防御的威力，但也给防御者背上了难以实施战术进攻的包袱。他们选择了一种近乎疯狂的作战方式，那就是进攻，抢在东胡人面前进攻，发动一场最猛烈的进攻。自从东胡弓骑出现以来，还没有任何一位头脑清醒的将领敢于制订如此大胆的作战计划。这种选择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出人意料的大胜，要么就是彻头彻尾的惨败。这次舞阳军的抉择结果又会如何呢？没有人敢于提前给出答案，赵峰现在唯一能作的就是督促他的部属，严格按照计划行事，并争取把损失降到最低的程度。他并不期望自己可以在东胡人的凶猛反扑下逃生，但他也不希望舞阳军几百年的征程就此止步。微风吹过，河面上泛起了一阵阵涟漪，一切就看东胡人的抉择了。
为进攻冀州的帝**团，卡敦率领的庞大军队就不得不持续通过一片一片小水池星罗棋布的沼泽地。经过一晚上的急行军，到了黎明时分，东胡人还是没有能够全部通过进入冀州以来的第九片沼泽地，骑兵根本没有机会完全展开成战斗队形，乱哄哄跟在后面的翁和军团的步兵更是在河面上拥挤在一起，叫嚷着，埋怨着，试图把那些沉重的大型攻城器械快速从泥泞中拖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卡敦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侦骑回报，已经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了舞阳军的黑色骷髅战旗，其实这个消息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在晨雾中，那一面面黑色的大旗已经渐渐清晰可辨。据说舞阳军的大旗都是被陈年的鲜血染成黑色的，那是几百年来的鲜血叠积而成，卡敦相信不管这些鲜血来自何处，今天上面溅满的鲜血也绝不可能是从东胡人身躯中迸发出来，因为没有一支步兵敢于面对密集的骑兵发动冲击，谁也不敢。他摆了摆手，东胡将领们开始奔跑回各自的队列前面，试图把部队整合成合适的队形，只要东胡人跑起来，他们的冲击，他们的箭雨将无人可敌。
山坡后躺在软榻上的吴青峰显然不适应如此浓重的雾气，咳嗽不止，东胡人的迟缓让他改变了自己原先的决定。随着传令官军旗的挥舞，已经在山坡上列好阵势的弓弩手开始向两旁分裂开来，山坡上突然冲出了成方阵排列的长矛手，是令骑兵最畏惧的长矛手的方阵。原先等待东胡人攻击，依托地形，先以弓弩射杀敌军的作战计划，已经改为决心乘东胡人未形成战斗队形前对其发起攻击。吴青峰开始命令他的步兵向前，实施罕见的以步兵攻击骑兵的战斗。将其重甲步兵凝聚成一个整体而不是成一条线地向前推进一样，帝**庞大而密集的长矛兵方阵有序而从容地走近东胡骑兵，前面各列没有任何间隙，始终保持着战斗队形。一股东胡骑兵很快就以一次反冲击与帝国长矛兵方阵相遇。正如当时在场的一位历史学家所描述的那样，“这两支部队碰到一起，东胡骑士的高头大马立刻撞到了帝国士兵的长矛上，就像撞到了一棵大树，爆发了巨大而可怕的碰撞，队形割裂了，马也撞死了，它们紧紧地堆在一起。”眼看着惨剧的发生，停在长矛线之外的骑兵也无能为力去改变这一惨况。在帝**的其他方阵赶来交战，进一步扩大战果的同时，东胡人总算在一侧部署了部分弓骑手，这些刚从泥泞中挣扎爬出的可怜家伙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们快速地射箭，试图射杀每一个企图超越界限的帝**士。如果弓骑兵们能够做到如此持续地射箭的话，那么舞阳军的处境就会相当困难。然而，吴青峰很清楚的知道，血的教训已经清晰的告诉他“千万要了解东胡箭手们是危险的，他们的射击是可怕的。”于是，马蹄声响，他居然动用了一支500人左右的骑兵部队，一支完全雷同于东胡弓骑的骑兵部队。难道是有人降敌了，这支出乎卡敦和大家意料之中的骑兵只用了一次冲击就轻松地冲散了士气低落的东胡弓骑手。吴青峰已经使用了他的惟一能够快速攻击并击败东胡人的武装力量。紧接着因身披重甲而行动缓慢的帝国的长矛兵在没有弓箭兵威胁的情况下继续贴近敌军，继续加入了战斗，将东胡人的弓骑兵挤压到一块，一直退回到没有机动能力的步兵跟前，并和这些步兵们一起被围困在战斗前自己刚刚经过的沼泽地中。帝国的长矛兵靠近了，他们只需要排列好队形，在盾牌后隐藏好身躯，高举着手中的长矛，剩下的一切就象一台巨大的绞肉机那么自然。帝**前进，东胡人后退，战马的嘶鸣，战士的哀嚎，将领们的怒斥汇集在一起，终于东胡人开始崩溃了，他们策马向河对岸逃去。在逃亡的东胡兵的践踏下，翁和的后续部队甚至都没有派上用场，许多士兵在通过后面的水障时就已被淹死。那一天，冀州的天是红的，冀州的水也是红的，他们共同见证了第一次冀州保卫战的惨状。
大家都在选择，有人选对，有人选错。在高高的山坡上，俯视着不住逃亡的东胡人，吴青峰清楚的意识道，这第一场仗已然胜了，他笑笑摆了摆手，软榻开始隐入雾中，他的背后响起了鬼哭一般的号角声。当雾气终于散去的时候，河对岸惊恐未定，好不容易重整阵脚的东胡人突然发现，刚才还在不住夺去自己族人性命的舞阳军就那么轻易的退去了，消失在河对面山坡的背后，就跟这雾一般来去无踪。看着眼前的一切，正准备以一场反冲锋将敌人同样格杀在河岸上的卡敦始终不敢相信，刚才那支军队真就是那个懦弱的成汉帝国的军队吗，那么在以后的日子了，他们又会给东胡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呢。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