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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二虽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封承乾亲自下的命令，要他保护好柳云意的安全，眼下这般“屈辱”，也就只能勉为其难地担着了。
“咳，娘娘打算怎么做？”他小心询问道。
柳云意嘴角翘起，笑道：“你瞧着就是了。”
说完，大步朝那季家大门走去。
门口守着季家小厮，双双抬手将柳云意和黑二拦下。
虽说黑二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古怪，但两人装扮贵气，他们的态度也还算和气：“请问二位可有递过拜帖？”
柳云意摇摇头：“不曾。在下是得了镇临诚王妃的指示，来见你们主母的，烦请通知。”
小厮震惊，不敢怠慢，其中一人赶紧扭头入了院子匆匆去禀告。
柳云意在大门口站着朝里头打量，这工部季家的宅邸，倒是比油水足的户部还要阔气精致。
不多会儿小厮便快速返回，恭敬地请柳云意和黑二入内，并在前边带路。
“夫人她今儿在花园里设宴，招待娘家妹妹们们，听闻你是奉诚王妃的指示而来，都好奇地想要见你。”
“应该是想见我家王妃才对，不过王妃身份尊贵，眼下又正忙，无法四处随意走动。”
“正是正是。”
小厮应声。
柳云意则悄悄地推了推黑二的腰杆子，小声道：“别这样僵硬，你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你不对劲？可别忘了，你现在代表的是镇临的颜面，若是让旁人因你嗤笑镇临……”
黑二苦笑：“王妃娘娘，我做出这样的打扮，不论如何旁人都耻笑定了。”
“噗。”好像还真是。
黑二无奈，只觉得哀默大于心死。
说话间，便到了季家后宅。
虽是严冬，昨儿才下过一场小雪，但这些后院女人们的兴致可不减。
院子中一处亭子，周围皆布上厚厚纱幔，周围设置了两处暖炉，着实将这亭子给哄得暖呼呼的。这季夫人与她的两个妹妹围着石桌坐着，手边放着的是上等茉莉毛尖，悠扬清香远远的就能闻到。
柳云意携黑二上前，她是外臣，又是以王妃的名义来的，自然不用行跪拜之礼。
福了福身子便道：“见过几位夫人，夫人安好。”
那季夫人正要说话，季夫人的一个妹妹瞧见了黑二，突然就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哈哈，这位，这位是怎么回事？”那个做妹妹的性子活脱张扬，笑得是前仰后合，甚至忍不住站起身，走到黑二身边打量。
黑二本就浑身不自在，这会儿更是脸色黑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没扭头走人。
柳云意瞧他忍的辛苦，赶紧给他解围：“让夫人见笑了，这位也是我们王妃娘娘身边的婢女。”
那人点点头，却忍不住好奇：“怎生的这样高大，看起来孔武有力的？不过样貌倒是生的不错，可惜了……”
“样貌不错”，听得黑二嘴角抽了抽。
柳云意却还嫌不够似的，长长地叹了口气：“小夫人有所不知，我这姐妹啊，原本就是个男人。”
“男人！”
亭子里几人纷纷震惊，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打量黑二。
却架不住出门前，柳云意仔细地将黑二化了妆，甚至连肤色修容泥都给用上了，硬生生改变了黑二的面部轮廓，同时也硬生生地让他的颜值升了好几个度。要不是他身材过于精壮，举止豪放不拘小节，压根看不出他竟是个男子！
柳云意又道：“虽是男儿身，但我这姐妹自打出声伊始，便一直都被长辈当做女儿来养活，久了也以为自己是个女子。我们王妃娘娘同情他的遭遇，知他在别处要被人耻笑，便将他留在了身边，让他穿罗群，为他化妆易容，好令他安心地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而不必在乎旁人目光。”
不管怎么说，男人便女人，总归是个稀奇事。
不仅亭子里的几位夫人们被提起了兴趣，就连周围伺候的丫鬟小厮们也都按捺不住前来打量。
柳云意无视黑二的愕然，旁若无人地继续编纂故事：“但我这姐妹呀，这些年来出格的举动还是没少受人攻讦，心里受了十足的创伤，但只要了解他的人便会知道，他其实是个非常善良之人。我们娘娘也是看重他这一点，所以知道即便他的独特之处有些不容于世，但也要将他留在身边护着他。”
“你们娘娘果真是个善心之人。”那季夫人第一个发了话，似有些感慨。
而方才好奇不已的小妇人，虽然有点膈应，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只能按捺住心底的异样和不喜，笑着夸赞道：“诚王妃待你们可真是好。”
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却道：“你们娘娘本事也是厉害的，竟能将一个大男人改变成这样！”
可不是呢嘛！
柳云意心里舒爽，加上对方终于问出了她想要的问题，她赶紧道：“正是正是！实不相瞒，我们娘娘当初在大越都城，便凭此留下无数佳话呢！”
后宅的女人们，惯来都是无聊的，平日里所聊的话题，无非是谁家相公又纳妾了，又或者谁家又嫁闺女了。此外便是相互交流保养方面的经验。
柳云意开了个头，这在座的三个夫人都被吊起了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