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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烨当即转身靠近约翰，尝试着让对方看到那三张纸上的内容。
“这是……”
约翰的脸上立刻被一种惊恐情绪所充斥，他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开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然后，白烨发现自己的视角被一种强大吸力所牵引，诡异的拉向对方的双眼。
对方的瞳孔开始旋转，白烨进入到了一种泛黄的回忆画面……
7月16日。
镜头给了桌上带有日历的台钟，并停留了片刻。
鸡窝头，胡子拉渣的约翰正坐在一间脏乱差的小卧室内，旁边的烟灰缸内塞满了烟头。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他正在和一位‘大客户’谈一笔‘大生意’。
客户发来一个新闻网站截图，用红线圈出一条内容：
“不管用什么方法，把这条热度捧上去，佣金的话……每条评论比上次多加两毛，热度破万，奖金另算。”
约翰双目发亮，连忙点进对方发来的网站链接。
只见那条内容的标题为：校园霸凌现象普遍存在，XXX中学高年级学生街头上演真人快打。
往下翻便是一个非正常拍摄的视频片段。
在视频中，一名健壮的金发少年正抓着另一名身形矮小瘦弱少年的衣领，一拳接一拳的砸在了对方眼窝子上，嘴里还大声喝骂着什么。
将对方打倒在地后，金发少年还不够泄愤的上去连踹好几脚……
“不错的新闻素材。”
约翰舔舔嘴唇，干他这行，虽说不是专业的新闻从业者，但对一些事件敏感度的判断能力，他还是具备的。
近来‘校园霸凌’事件屡见不鲜，各种报道层出不穷，总能引发一定的关注度和讨论量。
绝大多数群众都是盲目的，是情绪动物，在看到此类新闻时，他们总会不带脑子的义愤填膺。
出于对弱势群体廉价的怜悯，他们的呼声是很容易被操纵，从而演变成一边倒的势态。
约翰只是看一眼，脑中就已经构思了好几个推动这条内容热度的方案。
他飞快的在下方留下一条评论：这种败类不可原谅，最好马上去死！
继而马上切换上自己的众多马甲，开始在那条评论下唱双簧。
马甲回复的评论还挺有模有样，有回复是支持约翰观点的，也有回复在反对这观点并指责约翰说话太过偏激的。
甚至，连一些灌水路过的家伙都被他模拟的相当到位，颇有那种——‘这群里所有人都是我的小号，不信我回复你一个试试’的架势。
待这一番‘演出’成功将评论回评数推到上千条，很多无知的网民也跟进来凑热闹后，约翰及时转移阵地，又抛出了一个新的话题——制造校园霸凌的家伙都该被判刑！
就这个话题，他可以引入国家法律制度上的不完善，社会道德意识上的缺乏等等，将话题深度加以扩展，从而吸引到一些杠精、爱国分子、地图炮的注意力，评论热度再度得到引爆。
到此为止，客户的这条新闻内容，已经稳稳的登上了网站首页，热度已然破万。
“嘿嘿，这样就可以了，奖金轻松到手。”
这一刻，约翰觉得自己就是‘水军’领域中当之无愧的神！
他的客户表示很满意：
“你做的很好，如果能将这个热度在首页保持三天以上，我会额外给你包个大红包的。”
一听到有更多的钱赚，约翰就更来劲了，立刻回复他的雇主：“保证完成任务。”
论坛就是约翰的战场，他经验丰富，战斗力超群，并储备着众多的绝招和杀手锏。
他继续在那篇报道下面充分的发挥自己‘火上浇油’天赋，留下了一条新的评论：
他的父母得为此承担主要责任！这是家庭教育上的失败！
战火再次被他引导，如果说先前那条抨击国家制度不完善的评论是一把散弹枪，伤害分散，击中的目标太多导致意见无法统一。
现在这条评论则就犹如一杆精准的大狙，直接将目标锁定在了‘父母’‘家庭教育’上，一发入魂。
于是乎，网络上无数或是和约翰抱有同样目的，或是纯粹只为了发泄，又或是无脑盲目跟风的喷子们，立刻找到了统一的宣泄点。
他们大言不惭，侃侃而谈，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站上了道德的制高点上让他们所向无敌，隔着电脑屏幕，键盘就是他们最犀利的武器。
约翰面带成功者的笑意，坐在电脑前的他纵然只是一副秃废失意者的皮囊，但流露出的气势却是俯瞰众生的王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