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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源道:“是嘛,那你们将他派遣到什么地方了,做什么官啊?”
赵凤起奏道:“回皇上的话,灵武节度使。”
李嗣源道:“灵武,是嘛,那你将他派往外地了,我这洛阳城的治安有谁管理呀?”
赵凤道:“皇上,对于京城内的治安问题,这个您大可放心,这事我特意征求石驸马的意见,一切都安排好了,决不会有任何事发生的。”
石敬瑭急忙附合道:“是啊,皇上,这一切我皆知晓的。”
李嗣源道:“那就好,唉,那为什么不给他派一个好点地方,怎么派往灵武啊?”
赵凤明知故问道:“皇上,我们派到灵武怎么啦?”
李嗣源道:“灵武那地方,深入夷境,匪盗甚是猖獗,有危险的。”
赵凤连夸带捧道:“皇上,此言差已,当初您派康福往灵武做节度使时,他也没有强说有危险什么的,而且现在还在那里的。要不是他任期已满,张从宾本事能够胜任的话,怎么我们是不敢派张从宾去的。要知灵州这个地方,是突厥人进入中原的大通道,如果守不住的话,就会危及社基的。说实在正因为张从宾的表现能够胜任,我们才派他去的。再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怎能说有点危险就推三阻四,挑肥拣瘦,拈轻怕重呐。皇上,您可不要厚此薄彼呀?”
石敬瑭助说道:“是啊,皇上,这灵州确实重要啊,康福都能守得住,如果张从宾自认守不住的话,那就趁早不要做官了,做官不是享福,而是要为国家担当,管事的。在说在去往灵武的路上,前一阵子静难军节度使药彥稠与灵武康福不是刚清剿了作乱的方渠那个地方嘛,有什么危险的,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话说立在旁边的张从宾面对着二人一黑一白,一唱一合,遥相呼应,百般拒绝之情况,心中自立刻便明白什么意思,虽想上前说两句,挖苦一下他们,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讲才好,于是,便也没有吭声,任由他们二人胡说乱讲去。
且说李嗣源眼见其讲得在理,自也不好驳斥,沉思片刻,随着转口道:“赵爱卿,可那地方离京城太远,我们如果想见一面的话很难的,你最好给他改换一个近的地方。”
赵凤为难道:“皇上,这你让我很为难的,一则官文已经发了下去,如果朝令夕改的话,恐会失信天下的。二则也没有合适地方,合适的官员可换的话,要不然,不用您说这么多,我早就换了,实话告诉您,除了康福期满,别无他人的。如果您强令我修改的话,还请你自己定夺吧。”
李嗣源眼见其横竖皆不行,自是生气也,“你、你、你这认死理的奴才,真气死我也,如果我要知晓派往那里合适的话,还和你商议什么,我直接就派了。”
赵凤道:“是、是、是,皇上,即然如此,那就请您改派吧。”
“你、你、你给我滚。”李嗣源万没有料到说半天,结果和没说一样,气得自是浑身直哆嗦,厉声便赶走了赵凤也。
吏部尚书赵风闻声,自不敢怠慢,立时便夹着尾巴,急急忙忙下殿去了。
李嗣源回头无奈道:“从宾,你看,这非为我意也。”
张从宾眼见已成定局,便认命道:“皇上,这我都看到了,即然他们执意非让我去,那就算了,此去我会小心的。
李嗣源安慰道:“从宾,不丧气,要不这样吧,我派军队护送你到灵武,而后,在给你一道密旨,到了当地,真万一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随意调动队伍,征剿他们。”
“行,那我谢谢皇上,没什么事我回去准备了。”
“行,出发时,我就不送你了,你多保重啊!”
“谢了。”张从宾眼见无法改变,接旨后随机便下殿,回去安排了。
不说张从宾离开金殿后,石敬瑭他们又谈些什么,也不说张从宾怎么准备,但说福居看着儿子福煜,一天天大了起来,心情自是高兴,整日除了在柴行忙外,就是与儿子互动,忙着教起识字学武也。
这一日,福居他们到张从宾串门,听说了张从宾被派往灵武时,自也感吃惊也,面对张从宾全家愁眉不展、如上刑场之表情,思来想去,自不知从何劝导也,是夜,回家后便和妻子朱宝珍商议起如何帮助张从宾一事来,当一番商量,除亲自前往保护外,自别无更好方法时,决定跟随后,为了便于随时出发,次日,福居便处理起手头的一切事情来。
在说张从宾经过一番安排,在自己的队伍中挑选了以吕正春、彭青山两人为首的二十多人作为自己的贴身侍卫,办好一切手续后,不日,便带着家人离开洛阳走马上任去。
张从宾骑马领头走在熟悉的街道,看着东来西去,南来北往的人流,面对着冷冷清清无人相送的情况,心情自是非常沉重,正当他指挥载着妻子儿子的马车先行走出城门后,自己跟随着也要打马出城时,一声熟悉的喊声,忽然从后面传了过来,他自觉奇怪,禁不住勒马便回看了过去,当看到乃自己的结拜大哥福居赶着一辆马车,急冲冲由后面赶来,并在他面前勒马停车时,禁不住便埋怨了过去,“福哥,那天咱们不是说好,不让你来送了嘛,你怎么又来了,而且还赶着车,真有你的啊。”
福居道:“谁说送你了,我们这也是要去灵武的。”
“什么?”张从宾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地质问道:“你们也去灵武,福哥,你开什么玩笑啊?”
福居一脸认真道:“从宾兄弟,谁和你开玩笑,我们可是真的。”
朱宝珍附合道:“是啊,从宾兄弟,我们是真的。”
张从宾根本没有想到福居为结拜之友谊,竟然为了自己而放弃自己的一切,一时间,心情自是有点激动,不知说什么好了,语无伦次道:“福哥,你这突然袭击,也太让人有点吃不透了,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啊。”
福居道:“从宾兄弟,你让我说什么,没什么可说的。”
张从宾埋怨道:“福哥,你不该把工作辞掉的,要知那一切多不容易呀,”
福居道:“兄弟,那没有什么可惋惜的,不就一个柴行经纪嘛,没啥可留恋的。”
张从宾有些惋惜道:“福哥,要知那一切多不容易呀,好不容易你们日子才过好,怎能为我而放弃那一切呀!”
福居道:“兄弟,你要这样说的话,那就外了,当初,要不是你拼死搭救我们的话,我们能有今天嘛,现在你需要帮助时,我能袖手旁观,置身事外嘛。”
张从宾虽然非常感激他的有情有义,但心里终觉他还是不应该去,转口劝告道:“福哥,眼下这个情况与那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兄弟我乃官家派遣,而你无名无份的。那里无任何发展前途,也无任何出头之机会的。在说此去还九死一生、凶多吉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哭天无泪的。你回吧,不值得你去的。”
福居道:“从宾兄弟,别说那么,值不值那是你的看法,而我认为值就行了。哥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也应该明白哥的心意。”
“、、、、、、”
张从宾眼见在劝说也已经不行了,刹时,便点头同意了下来。
福居自是高兴,立刻便驱车追赶张世杰他们去。
那十五、六岁的张世杰当看到福居的六、七岁的儿子福煜也要跟随他们去灵武时,自是高兴,两人立时便坐在一辆车上玩耍在一起去了。
阳春的三月,春暖花开,百花齐放,景色秀美,不冷不热,温馨宜人。
话说张从宾一行离了洛阳,一路上沿着官道,走虢州,过潼关,经渭南,在由长安北上至邠州,过宁州,翻过了子午岭,循马岭河而上,过庆州,至方渠,翻山越岭,拔山涉水,自免不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也。
张从宾、福居一路上叙说些闲话,交谈过往,非一日,便过了青刚峡进入了灵武境内,离灵州城自是越来越近了。
且说张从宾他们过了青刚峡,眼见道路由宽渐窄时,生怕有什么意外,自不由自主便将心给提了出来,然而,一路走来,事情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糟糕,眼看马上就要进入灵州城了,自不由得便放松了绷紧的神经也。
灵州城,地处黄河东岸,乃一个四通八达,关中北出塞外的北部重镇,是连接西域与中原朝贡、贸易往来,丝绸之路东段北道的必经之路,地理位置甚是重要。更由于唐朝安吏之乱时,唐肃宗李享即位于这灵州,而更使这里声名鹊起,名声大噪也。
这一日傍晚,张从宾投驿站休息时,心急的他便向驿站人员打听起路程来,当一番问询得知,在往前走有十多里路程,便可到达灵州城时,自是高兴,吃罢晚饭,便休息去。次日,天刚刚蒙蒙亮,心急的他便从床上爬起,收拾准备起来,且刚以吃罢早饭,随机便催促起程来。
福居等皆理解其心情,自也不与其争辩,说笑着便起程上路去,行进的路上,更为了早一点到灵州城,自皆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也。
心急腿快,巳时时分,他们行到距离灵州城还有五、六里路程的这个地方了,正当他们快步穿村而过时,突然一阵叫嚣打斗声,由他们村子里面传了出来,自他们禁不住吃了一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里又无什么战事,这村庄里怎会有撕杀声呐,奇怪不解的他们自是诧异,为了查看究竟,催马便向庄里走去。
但只见数十个标形大汉手持木棍,正如狼似虎、不分三七二十一地追打着一支娶亲的队伍,穷凶极恶之极,自无法比喻也。
而那迎亲的男女老少,自是哭爹叫娘,东倒西歪,不成人样也。现声之情景,自是悲惨凄苦,目不忍睹也。
张从宾虽然不知他们因何在此争斗,但对于一桩欢喜事,如此这样,心中自是不能接受也,当看到那三十多个大汉又如劫匪般将迎亲人员全部打倒后,也不管花轿里的新娘子哭喊乱叫,抬起便要往灵州方向而走时,心头之怒气不由地一下子便燃烧升腾起来,刹时,大叫一声“住手,”打马便追赶了过去。
吕正春见之,留下彭青山与福居两、三个人保护家眷后,带领着其他人跟随过去。
且说张从宾打马追过那群大汉后,随机拨转马头,便横刀立马拦住了他们的前行之路,面对其急走之势,并且立刻便向其大声斥喝了过去,“呔,你们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抢花轿,难道就不怕王法嘛?”
那三十多个气势汹汹的大汉护抬着花轿,抬腿刚走出有三、两步,猛见有人带马拦住了前行之路不说,而且还将他们前后左右皆包围时,自禁不住大吃了一惊,急忙便停下了脚步,顷刻间,一个穿着花里胡哨、油头粉面的花花公子便跳了出来,手指着张从宾便脸无好脸,言无好言,横八尺、竖跳一丈地斥喝了过去,“你什么人?竟敢阻挡大爷的路,不想活了吧,趁早快滚到一边去,不然,爷就不客气了。”
张从宾自没料到对方如此不可一世、目中无人,自是有些生气也,刹时,脸一沉,厉声便斥喝了过去,“呔,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放肆,难道你不怕王法嘛?”
那公子肆无忌惮、无法无天道:“王法?王法那是爷家定的,你最好赶快给我让开,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张从宾眼见其此放肆、任性,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是气恼,怒声斥问道:“你什么人,有胆量报上你的名和姓来,爷倒要看看你是那路神仙。”
“小子,如此来说,你是非知爷是谁,你只让路了。”
“那是当然,你要知爷也是走南闯北,就凭你两句空话,爷就退让的话,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嘛。”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即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你就给我站稳了,听好了,爷乃鼎鼎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灵武节度副使许审环的儿子许金银也,今日里你最好乖乖给我滚远点去,不然,不死也会让你脱成皮的。”原来指挥劫抢花轿之人,不是别人乃灵武节度副使许审环的儿子许金银,怪不得如此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也。
张从宾明白后,立时便哈哈大笑起来,“我还当你是天王老子的儿子哪,原来不过是一个节度副使的儿子,真是不知一提呀,小子,你可知我是谁呀?”
许金银闻听,自禁不住问道:“你是谁呀?”
张从宾冷笑道:“小子,你也给我站稳了,听好了,爷坐不更名,立不改姓,姓张名从宾,就这灵武的节度使也。”
许金银自禁不住吃了一惊,害怕之情不由得便从心底升起,“什么,你就是正要上任的灵武节度使张从宾。”
张从宾怒目横眉斥问道:“不错,本人正是张从宾,我说许金银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恃强凌弱,胡作非为之举呀?”
许金银辩解道:“张大人,你可不能凭眼直观,就信口胡说,冤枉好人,我和她可是有定礼婚约的。”
张从宾诧异道:“有定礼?你们两家即有定礼,却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许金银道:“这皆因她家父母贪财而起的。”
“节度大人,他胡说,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的,小人才是冤枉的,请为草民做主啊。”随着一声怒吼斥责,一个头破血流、衣衫不整、披红挂绿的年青人,哭喊着从那倒地的人群中跌跌绊绊爬起,连滚带爬,向张从宾扑去。
张从宾对许金银之话,自是不相信,正准备寻人查问,猛见有人前来哭诉,不等其来到自己跟前,随机便问询了过去,“你什么人,有什么冤屈呀,快快讲来。”
且说那哭诉求助之人,不是别人,乃新郎赵文乐也,他被乱棒打倒后,心头焦虑正不知如何才好,当无奈中猛闻来人乃新任灵武节度使张从宾时,自仿佛汪洋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刹时,不顾一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擦去脸上的血迹,拖着打伤的腿,便拐瘸着向张从宾求告伸冤来,且一到张从宾马前,‘扑通’一声,便双膝跪地,一把鼻子一把泪地哭诉起许金银的暴行来。“大人,草民就是这场婚礼的新郎赵文乐,他许金银恃强凌弱,仗势欺人,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胡作非为,强抢我花轿,请大人为草民做主,严惩他们呀。”
许金银厉声斥喝道:“赵文乐,你胡说,胆大妄为、不守信用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你少在人前装可怜,求同情,大爷我决不认可的。”
张从宾厉声斥责道:“许金银,你干什么,告诉你,在本官问话之时,你不许插嘴,打绊的,这次我暂且饶过你,下次如胆敢再违抗,定责不饶的。”
许金银答应道:“是是是,大人,可他胡说乱讲的,我实在忍不住才斥责的。”
张从宾道:“实在忍不住,也得给我忍,本大人听完他的陈述,对这事自会定夺的,赵文乐,你说吧,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实话实说,本节度定会为你做主的。”
欲知赵文乐会怎么讲,张从宾将如何处置,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