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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第二日，我们便又去找那人听故事。
他见了我们，含笑点头。“你们肯来，很好很好。风无痕的儿子，倒是有几分胆气。”
我笑答：“大叔故事说得好，所以我们来了。”
那人挑了眉毛，不废话其他，直接说起了下文：
——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日，子虚山庄管事杨炎为讨好庄主，在莫须有二十寿辰，重金请叶碧荷入庄献舞。莫庄主素喜美人，庄内侍婢皆是绝色，但见到叶碧荷，也惊为天人。此后便常去乐坊看她。一时间，子虚山庄内外都以为，庄主是看上了叶碧荷。
水儿虽在内城，也听到消息，并因此为阿奴忧虑。她看着浑然不觉的阿奴，耐着性子宽慰：“小姐对庄主是救命的恩情，庄主必定不会忘记小姐。”
阿奴闻言，报之以一笑。没好意思直说，她压根儿没听明白水儿在叹息啥。
水儿见她心不在焉，误以为是失魂落魄，更连番宽慰，暗骂庄主薄情。
这日也不知是莫须有哪根经又不对，信步踱入阿奴的房间，便见水儿凑在她耳边碎碎不知说些什么。他轻咳两声，引起房内人的注意。
水儿大惊，正欲行礼。被莫须有瞪了一眼，呆立当场，不敢动弹。
阿奴见他，歪头思索片刻，问：“公子十分面善。我们见过？”
莫须有冷笑。很好，前几日才见过，这又是不记得了。
“啊，想起来了。公子可是替我禀报过庄主，庄主是否答应让我回家了？”阿奴终于记起当日石桥上的相遇。
莫须有答：“庄主说，姑娘既入了山庄，庄主恩没报完，姑娘就不用回去。”
阿奴眼皮突突直跳，咬着牙问：“若是我想回去呢？”
“姑娘最好别多想。”莫须有如此回答。
阿奴掏出一只金铃，又问：“昔日庄主答应完成我三个心愿，若是我以此许愿，庄主可会放行？”
莫须有庄主见此怒由心生，心说：这子虚山庄将你奉若上宾，你到底哪里不满意，非要回那破草庐！不识好歹！于是他半真半假恐吓道：“庄主一诺千金，若是如此，自当放行，亲自送姑娘回家。然后杀光姑娘的家人，免得姑娘日后挂念。”
这最后一句让阿奴呆在当场，好半日才回过神，却只答一字：“哦。”阿奴拍拍胸口，心道：说的是挺吓人，问题是她并无家人亲眷可供屠戮。
水儿在旁看着，全然搞不清状况。为何阿奴竟好似不认识庄主？为何庄主不说明身份？为何阿奴想走？为何庄主不让她走？为何被庄主如此吓唬，阿奴竟也不怕？她脑袋里被这些疑惑搅成团浆糊，理不清任何思绪。只稍抬眼，又见庄主怒气震天，噗通——！她本能地跪倒在地。“小姐住的不满意，都是水儿照顾不周，若是小姐执意离去，水儿唯有以死谢罪。”
阿奴听到这话，惊得跳了起来，匆忙上去拉人。“你别跪啊！实在不是你的错。是我在庄内，终日无所事事，闲得发慌，所以想走。”
“原来如此，在下在子虚山庄地位虽不高，但这些事还能做主。姑娘有什么想做的，倒可与在下说。”莫须有面色微有好转。毕竟若只是闲不住，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阿奴见离开无望，总不能白吃白住，至少也要拿些钱，才对得起自己。于是答：“留我在庄内做工就行，工钱么，与他人一样亦可。”
没想到阿奴竟是不愿受嗟来之食，如此自尊自强之人！莫须有不禁对她刮目相看。“姑娘会做什么？”
“说来，我最会讨价还价。庄子里可要采购什么？”
此话一出，莫须有对她的印象又急转直下，暗暗摇头，果真是市井村妇！“衣食住行，庄内都自给自足。”
阿奴沉默。
莫须有决定替她想。“刺绣制衣你可会？”
阿奴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