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秘闻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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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位长公主殿下，她每提起一个话题，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总显得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却在仔细观察着自己的神色，她希望能通过谈话了解自己的弱点与优点，她甚至希望能了解自己的一切，然后占据主动的位置，始终都强势地主动领导对手而不是被别人牵制。

真是个厉害的皇族女人啊，马里奥心中感慨着。

在马里奥仔细观察安娅的同时，安娅也在仔细观察着马里奥，很快，安娅就后悔了。她发现这个年轻人因为自己谈话的方式已经引起了他非常强烈的警惕性，以至于他常常引开话题，要么就装作一副茫然的样子，而且总是故意不知所云。

长公主殿下心中不禁对这个比自己年纪小得多的男子有了一丝钦佩，不是因为他的谈话技巧，更不是因为他卓越的功绩或是英俊优雅的外貌，而是因为他的谨慎和缜密，比起与他同龄的人来，这个马里奥有着与众不同的敏感和老练。

很快，庆典的最高氵朝开始了，绅士们开始彬彬有礼地邀请那些贵族小姐们跳舞。

对于马里奥来说，这次庆典并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经历，在舞会的上半段，马里奥搂着爱菲特跳，下半段，他则搂着安妮跳，他害怕的是那位长公主殿下会来主动要求自己邀请她跳舞，问题是与这位叫安娅的长公主谈话实在太累了，不但一刻都不能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还要很费力气地不被她的话题所引导。

马里奥自己并没有信心搂着这样一个妩媚的女人不会心猿意马，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躲开她。

庆典在非常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令马里奥有些意外的是，整个过程中，德里安并没有寻花问柳，用他的话来说，在这个微妙的时期，我还是专注于真正的艺术吧。

夜已经深了，可是神殿内，某一个小房间依然点着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蜡烛，保罗四世静静地坐在那里，在他对面来回踱步的赫然是奥尔墨。

“你安排我和马里奥单独会面，有问题吗？”保罗四世淡淡问道，虽然是在问着奥尔墨，但语气之间却有着不容辩驳的强硬。

奥尔墨躬身站在那里，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语气恭敬地答道：“没有问题，陛下。”奥尔墨在称呼保罗四世的时候连教皇都省了，居然直接就称呼陛下。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弱点，奥卡维拉的弱点是卡特琳娜，我想找到那个马里奥的弱点，奥尔墨？你会帮我吧？”保罗四世把玩着手中的小小的银十字架，瞟了一眼奥尔墨轻轻问道。

“愿为陛下效忠！”

马里奥静静地站在镜子前，解下了自己的上衣，仔细端详着自己锁骨处的纹身，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嘴里开始轻轻吟唱着咒语，一抹淡淡的绿色光芒顺着纹身周围游动着，很快，当绿光褪去，那个看上去很“猥亵”的纹身变得更加清晰可见了。马里奥长长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很牢固。”

顺手将衣衫轻轻披在身上，打开窗户，长长吸了口气，夜晚的空气真是比白天新鲜多了，不过和森林比起来，简直就是清水和洗脚水的区别。

“真想……回家啊……”马里奥双眼望着没有尽头的星空，嘴里喃喃道。

吱扭一声，门慢慢地开了。

“是爱菲特吗？”马里奥头也不回道。

“你为什么认为是我而不是德里安或者其他人？”爱菲特从后面轻轻搂住马里奥的腰问道。

“别开玩笑了，德里安从来都用脚的。”马里奥微笑道。

“能问你个问题吗？”爱菲特悄悄地问道。

“当然能，问吧。”

“你身为圣树守护者，为什么会离开玛雅森林这么久？”爱菲特轻轻问道，她发现今天晚上的马里奥与以往不同，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马里奥沉默了很久，才淡淡道：“并不是我自己想离开的，事实上……”马里奥苦笑道：“我是被放逐出森林的，他们要我在十年之内，如果没有发生重大变故的话，不准踏进森林半步。”

“这个规定太苛刻了吧？十年？那岂不是……”爱菲特突然住口了，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爱人身上那一半的精灵血统。

“你想到了？”马里奥淡淡笑道：“十年对我来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那你为什么会被放逐？”爱菲特轻轻问道，她过去并没有见过这样的马里奥。

“以后再告诉你吧……”马里奥轻轻抱起了爱菲特，双手熟练地解开了她本就不多的衣服。

爱菲特明显感到，今晚的马里奥显得如此得寂寞、无助和彷徨，他伏在自己的身上，仿佛要把所有的不快全部发泄出来。

聪明的女孩用她那洁白的双臂紧紧搂着男人的背部，她知道，他想家了。

第二天一早，不希望被人发现的爱菲特偷偷从马里奥的房间溜出来，她想趁众人都没醒回到自己的房间。

女孩得逞了。

爱菲特轻轻倚在门上，长长呼出口气，这时，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爱菲特从没象现在这样狼狈过，她以最快的速度脱掉衣服，滚进了被窝里，只露出头，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是安妮吗？请进吧。”

出乎意料的是，进来的居然是玛格丽特，看着爱菲特脱掉在地上的衣服，玛格丽特调侃道：“爱菲特啊，你被强暴了吗？”

不等爱菲特回答，玛格丽特接着微笑道：“恭喜你，爱菲特，我是专程来告诉你的，皇帝陛下已经正式签发手令，宣布你为罗安行省的正式继承人，元老会也公开宣布支持你，甚至连教廷都表示支持了。”玛格丽特意味深长地看着爱菲特说道。

在帝都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爱菲特也顺利地得到了爵位，一切看起来似乎又重新归于平静了。

马里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帝都？”

德里安：“这要取决于莫可安三世了，皇帝陛下接下来如果有事要我们帮忙，结果圣堂不在，那怎么办？圣堂必须要扮演更重要的角色才行。”

马里奥：“是吗？我还以为是取决于团长的命令。”

德里安：“马里奥你太睿智了，刚才那番话就是团长说的。”

马里奥：“……”

马里奥心里当然清楚奥卡维拉的计划，只不过在帝都这个风波诡谲的地方，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可还没来得及感到疲劳就已经厌烦了。在这里，没人敢找他们的麻烦，连财政大臣家的少爷都被痛揍了，谁还胆敢摸圣堂的屁股？

波力公爵的招待非常周全，用德里安的话讲，连拉屎都有人跟着，不过自从昨天开始德里安就再也不抱怨了，因为波力公爵把他身边所有服侍的随从都换成了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爱菲特就要离开了，因为她得到了爵位，必须尽快回去接管封地，马里奥的突然想起了隔海相望但总也望不到的东方大陆的一句名言：“悔教老婆觅封候啊……”莱恩叹了口气。

一位侍从来到马里奥身旁，递过来一封信。

“谁送来的？”马里奥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先生。”侍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马里奥瞥见信封上那色彩淡雅的白玫瑰标志，撕开信封，看完以后，连信包括信封在马里奥手里一下子变成了碎末。

侍从惊奇地看着这一切。

“我出去走走。”马里奥冲着侍从打了声招呼，一个人走出门外。

在光明大陆上，再富庶的城市也会有贫民窟，包括哥特的帝都也不例外。马里奥现在就站在这条被人称为“黑箱子”大街的地方，虽然走了还不超过一百米，但马里奥已经看到了三起斗殴。分别是：十几个小孩子围殴一个成年人，然后从他的身上拿走一切值钱的东西，包括他的衣服。第二起是，十几个老太婆在围殴一位姿色不错的年轻女性，嘴里破口大骂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之类的，与上一场的相同点是，这些老太婆同样爱好扒别人的衣服。第三场是，十几个袒胸露乳的女人手持棍棒在追打一个边跑边穿裤子的嫖妓没付钱的男人。

“奥尔墨居然会在这种地方见我？”马里奥觉得很有意思地自言自语道。

“黑色爱人”酒吧……马里奥念叨着酒吧的名字东张西望地寻找着。

终于，在黑箱子大街的尽头，马里奥找到了这家名叫做“黑色爱人”的酒吧。

令马里奥感到惊奇的是，比起这条大街大多数破烂简陋的旅店或酒吧，这间“黑色爱人”显示出特有的格调，它建设的绝不奢华，但是非常整洁，酒吧周围收拾得干净可人，马里奥推门进去，迎面就闻到了一阵阵百合花的芳香。

酒吧内只有两个人坐在角落的桌子边，一个是奥尔墨，另一个是……马里奥定睛仔细看了看，第一个反应是装作没看见，但又觉得来不及了，干脆转身推门要走。这时，他听到了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奥特维尔，这是你的酒……还有这位是……”

“奥尔墨。”老人彬彬有礼地回答着。

“哦，对不起，奥尔墨先生，您的酒。”女性很有礼貌地回答着。

“谢谢，女士。”奥尔墨回答道。

“先生，您需要什么？”女人大声对正站在门边的马里奥说道。

马里奥慢慢转过身来，不远处正对着自己说话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中年妇人，马里奥正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奥特维尔微笑道：“琼，他是我约的客人，替他上一杯红酒。”

马里奥奇怪地看了看奥特维尔这位身穿便装的教皇陛下，慢慢地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奥尔墨冲着马里奥点了点头，起身从侧门离开了。

这样，酒吧内就剩下了教皇保罗四世和马里奥两个人。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奥特维尔微笑着对马里奥说道。

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中年男人长着一张和奥卡维拉一摸一样的脸，马里奥对他并没有那种陌生感：“那并不重要吧？教皇大人，您约我来有什么事吗？”马里奥非常干脆地问道。

“我是专门为了向你道谢的。”奥特维尔十分认真地说道。

“道谢？”

“是的，谢谢你替我为索菲娅报了仇。”这个高高在上的神权代言人此刻竟然露出了伤感的表情。

“我不是为你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这一点希望您能搞清楚。”马里奥冷冷地说道。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奥特维尔淡然道。

“哦？您非常憎恨卡卢斯，但又和兽人合作？”马里奥嘲讽道。

“这是两回事，马里奥。”奥特维尔平静地回答道。

马里奥轻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他心里清楚，对于身为教皇的奥特维尔来说，即使他真的非常在意索菲娅，利益和感情也是是非常容易一分为二的。

“圣堂一直以来的行动准则都是为了平衡整个大陆的势力分布，以维系和平。”奥特维尔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我那个弟弟，奥卡维拉想让你成为下任团长吧？”

马里奥默然地旋转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没有说话。

“那么你就应该清楚，他看中的不仅仅是你的实力或者头脑，还有你的身份！”奥特维尔淡然道：“他希望能将精灵森林拖入他的平衡策略里，以便更加牢靠地稳固这个所谓的平衡。”

马里奥仍然没有说话，在他看来，奥特维尔全都说中了。

“我说的是你的想法，可真相离想象永远都有很大的距离。”奥特维尔冷笑道。

“很多人，包括你在内，都认为圣堂的存在是为了所谓的和平或者是什么平衡，可我要告诉你，最开始圣堂建立的时候，根本不是为了这个目的。稍微读过历史的人都知道，现在大陆格局的形成早在上千年前，而圣堂出现只不过一百多年而已，这中间漫长的年代中，大陆上曾经出现过什么大的战争吗？”奥特维尔看着马里奥，这个时候，身穿便装的他才显示出教皇独有的威严和高高在上。

“在那段时间里，真正维系着这个大陆和平的人不是你们，而是这个你们口中的所谓的神权！”奥特维尔突然高声说道，表情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我没必要在你面前装模作样。所谓光明神的存在，原本就是虚无飘渺的，教廷的历代教皇，在你们这些高傲的战士眼里，恐怕都是打着神权旗号追求利禄名位的伪君子，可当初第一代教皇之所以把教廷的总部神殿建立在哥特，大陆的中心。就是为了最大程度地压制皇权，压制这些君主们的野心！”奥特维尔冷笑连连：“只有他们，才会真正地为着一己私利而发动战争，置无数平民的性命而不顾吧？”

“而你们圣堂，哼……”奥特维尔冷哼一声：“第一任的团长，被人们称作魔法传奇的尼克兰，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他是哥特帝国的附属公国诺亚的一个皇族，他建立圣堂的初始目的，只是为了抵制哥特对诺亚公国的统治力罢了。”

“那时候的圣堂还很弱小，只要哥特人动一动手指头，它就会彻底完蛋，可你知道，是什么人帮助圣堂壮大起来的吗？”奥特维尔双手按在桌面上，紧紧盯着马里奥的双眼。

马里奥这时心中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奥特维尔所说的，全部都是自己从来没去想过的，也没人对自己说过的事情，他虽然尽量保持镇定，轻声道：“是教廷？”

“不错！”奥特维尔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