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异国使团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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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咱们的茶叶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采摘的时候要依靠人们早就训练好的猴子攀登采摘；在另一个隐蔽的地方宰杀野马，提取野马的体液，然后用这种体液冲茶，才能茶香四溢，这就是天边异国传说中“制造”茶叶的全套工序。”幽州镇边堡的关门处，一群士兵正围坐在一起听一个军官侃侃而谈。

“耶，王将军又糊弄咱们这些小兵了。”

“是啊，拿马血炒制茶叶，那茶还能喝吗？”

“别打岔，听将军继续说。不过将军您也别老拿我们开心啊。”士兵们虽然不相信刚才的描绘，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还是想弄清事情的真伪。

这个被围在中间正在大说特说的将军，正是在幽冀两州赫赫有名，数月之内获得朝廷多次褒奖的成汉帝国东胡中郎将王雨、王将军。现在两州的军事训练、谋划调度由赵峰、强瑞负责，大小政事则由那王将军口中的妖道领衔，伤愈之后无所事事的王雨整日在州城之内四处闲逛，精力过剩的他不是今天喝醉后砸了酒馆商铺，就是路见不平帮人家劝架结果越劝越乱把事件的双方都打伤了，派他下乡他分不清谷物麦苗，让他念书他就嚷嚷伤后头痛，把吴青峰折腾的也是毫无办法。正好朝廷准许重开边贸，这位肩负重任的东胡中郎将就被派到此处，负责检查来往通关货物和人员。王将军离开蓟县之时，不少商铺老板热泪盈眶，可见与将军情义之重。但是据说王将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家视线之外以后，城中的鞭炮声大作，许多酒馆还打折酬宾，当然这些事情在后来都被知道真相的王将军通通斥责为谣言，是别有居心的敌人编造出来挑拨军民感情的谣言，是彻头彻尾的谣言。

其实一直以来，无论边贸是否开放，帝国镇守边关的将士们都肩负着一个很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盘查出关行人，甚至有时要脱光了衣服搜查，如果谁要是被发现携带蚕种、桑种，脑袋都很可能不保。制定这个政策的正是成汉帝国的开国大帝，由于丝绸在对外贸易中的重要地位，能否保守住丝绸生产的秘密甚至直接关系帝国对四夷的影响。无论哪个皇帝登基，无论推行什么样的治国方针，这一点都被完整的保留下来，就连带头作乱的楚王在与南夷的往来中仍在严格遵守着这条律令。这种政策导致天边异国那里最博学的人，也煞有介事地说丝绸是树上生长的。这种典型的以讹传讹，是从胡商们的家乡人那里听来的，而胡商的同胞实际上对此也是一头雾水。商品越神秘，价格也就越高，那些胡商非常清楚这一点，毕竟这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商业秘密。

其实神州物产丰富，并不只有丝绸一件宝贝。帝国翰元七年，一个在仕途上并不得意的小官吏发明了造纸，纸张的出现大大便利了知识的传播，比起原来的刻竹成简或是象蛮族那样用炭笔在兽皮上纪事大大地有了飞跃，作为异国上流社会的奢侈品，小小的纸张在边贸中也占据了重要的地位。当然还有瓷器、茶叶等等特产，随着商队的脚步被带到遥远的异乡。嘻嘻哈哈的王雨其实心里很明白，在出来之前，七哥专门和他长谈了一次，他自己也很清楚边贸对现在的舞阳军有多么重要的意义，这个别人眼中的闲差其实份量十分沉重。王雨欣然赴任的原因除此之外，还在于七哥和他的长谈中所透露的一个天大秘密，由于这个秘密，边关重职只能也必须由自家兄弟承担。

看着铺天盖地、纷纷落下的雪花，王雨挥了挥手，一旁早有机灵的小校递上了一个羊皮酒袋。大雪已经下了几天了，别说商队，就连边民的影子也几乎看不到，百无聊赖的大家只好吹牛聊天打发时光。咕嘟、咕嘟喝下几口烈酒以后，王雨的话匣子又打开了。

“要不说你们这些家伙跟咱舞阳的娘们似的，头发长、见识短，我说的的确都是真的，那还是上回一个大胡商拜会七哥的时候，我在旁边听他说的。你们也不想想，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又有什么奇怪的。你比如说，上回那胡商拿来的酒就是红的，你们见过吗？”王雨的目光向大家扫视过去。

一听将军说是在侯帅那里听说的，一众士卒的猜疑马上化为乌有，啧啧称奇起来，随即又对那红色的胡酒产生了兴趣。北地苦寒，冬季尤甚，大家自然对酒的兴趣都非常高。众人热烈的目光立时引得王雨兴致大发，各种见过的、听说的奇闻轶事一段接着一段，收获掌声阵阵。讲的高兴的王雨此时还不知道，一件值得他讲述终生的稀奇事件正在一步步向他和这些士卒们靠近。

眼见天色渐晚，兴致正浓的王将军也不得不准备守住话头，要吩咐戍卒关闭城门了。就在王将军拍着胸脯保证明天的讲述更加精彩的时候，城墙上的暸望哨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将军，好像是有商队来了。”

“哦，谁他娘的在这种鬼天气还出来，这奸商真是重利轻生啊。”王将军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周先生那奸猾异常的面容。“做好准备，先不要关闭城门，等他们过来。”虽然并不高兴这些商队打搅了自己即将开始的晚饭，王雨此时还是充分体现出了自己忠于职守的良好工作态度。

距镇边堡几里之遥，一队行色匆匆的旅者远望着越来越清晰的城墙，心里也轻松了许多。上万里的行程，快一年的跋涉，为的不就是这个传说中的伟大国度，一个黄金帝国。听说这里的丝绸就像果实一样密密麻麻的长在树上，各种你见都没有见过的宝物满处都是，随便拿一件返乡之后都可以换来巨大的财富。队列中一个高大的胡人策马跑到前面，两行热泪居然夺眶而出。他和他的使团来自库林王国，强悍的库林武士可以击溃任何敢于进犯的敌人，却生产不出那些商队从遥远东方的神奇物品。打通商路不仅是大王的命令，也是生存的需要，那些该死的仸斯人完全垄断了这巨大的财富之源，国力强盛的令人吃惊，库林王国同样需要这条黄金之路。为了避开仸斯人的领地就必须绕道而行，一路的长途奔波导致两千多人的使团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了，现在成功就在眼前，作为使团团长的巴兹又怎能不欣喜若狂呢？不过谨慎的他还是叫过一旁的向导，在确定眼前的城池就是成汉帝国的边关以后，商队前进的速度加快了。

当夜色完全笼罩镇边堡的时候，王雨作为地方最高军政长官接待了巴兹一行，双方的会谈气氛融洽而且热烈，其实对于压根不了解对方国家的两位军人来说，酒是唯一的共通语言。成箱的宝石、各种稀奇古怪的特产在喝得红头涨脸的巴兹大人的一再坚持下，被一一展现在大家的面前。

“蛮族、地地道道的蛮族，酒量一般，头脑就更简单。”如果不是大公无私的王雨大人坐镇边关，就那些宝石已足够让以前的帝国边将贪心大起，将这不足五百人的商团杀过几个来回了。”王雨大人尽管被那些宝石晃花了眼睛，还是保持了一个天朝上国官员的泱泱风度。

最后几十个被铁链束缚的胡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些人虽然由于旅途的风霜而显得疲弱无力，但王雨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们身上强烈的气息，是那种经过血与火考验的军人气息。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是盗贼？还是商团里犯错误的团员，带给老子看干什么？难道是立威？***，老子还能怕了不成。好在向导的话语及时打断了王将军的胡思乱想。

“将军，这些人都是按照巴兹大人家乡的规矩，奉献给天朝的战俘。”看着王大人的脸色并不好看，聪明的向导马上接着说道：“这就是表述对天朝的臣服。”

“哦，是奴隶，是不是那个什么库什么王国养活不下他们了，我们要这些胡人干什么？”正在推杯换盏的王雨显然不清楚这些战俘的用处。

在向导和巴兹的几声低语后，喝得已经明显站都站不住的巴兹大人一拍手，几个使团成员立刻从这些战俘中拽出了两个胡人，解开铁链之后的他们手里被递上了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