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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蒙羞半月有余,得此良机不由得将前番委屈尽皆宣泄在这一戳之下。实则她一弱女子却非铁石心肠,倒无非致孟守礼於死地不可之心。

“呀!”眼见其人宁卧不动,妇人当下便是一惊,剪刀脱手落在床上,沉寂片刻便来掀那被子。

岂料便在此时,孟守礼突然一个鱼跃,竟是翻身爬起,口中嘿嘿一笑道:“嫂嫂,数日不见真是长进不少啊,竟然欲反客为主么?”“啊!”方氏大惊,观他此时形貌容光焕发,面上更挂着得意笑容,哪有半分受创之色!当下惊叫一声,向后便退。

妇人本欲退下床去,夺路外逃,同时高声呼喊,引来府上他人,好叫这恶少罪行大白於世,岂料想自己此时那莫可名状之隐疾又发,方一转身左脚迈下地来,便觉身子一阵虚脱,竟无力支撑,一下子扑倒在床前地上。

那孟守礼却不着急,一双眸子顶在方氏身上,口中问道:“若何?嫂嫂,汝莫不是要逃么,怎的不即便去呢?难不成舍不下守礼么,是否这些时日守礼侍奉嫂嫂得体,嫂嫂对那欢爱销魂的美妙滋味已沉溺而不能自拔呢?”

方氏欲撑起身子,怎奈四肢百骸似毫无力气,几番试图均无功而返,不但如此且腹内翻搅几欲作呕,心房悸动奇快口中更气喘吁吁起来。闻听孟守礼言语,心中气愤,然娇喘急促间,只得断断续续啐道:“住……住口,畜生……你……你做的好事,妾身……妾身绝不会放过了你……你!”

此时孟守礼才缓缓步下床榻,在方氏身侧蹲下,含笑端详面前怒容美人,良久道:“嫂嫂,为何汝身子栗抖啊,难不成是天寒所致么?且叫守礼为你取暖吧!”

言罢竟张来臂膀将方氏搂在怀里。

妇人怒叫道:“放开,你……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快……快些放开了我,否则……否则我要叫了……呼呼呼呼……”孟守礼见方氏面上气极,然声嘶力竭之下,叫喊声却不甚大,早知其中缘故,更是有恃无恐,索性一把将其抱起,凑过脸孔得意笑道:“嫂嫂叫吧,且叫我听一听这燕语莺声,守礼可是数日未曾听到嫂嫂那销魂的叫床声了,实在想念呢!”

方氏自感奇耻大辱,奋起力气叫道:“来……来人……呼呼……恶……恶贼行……行凶……呼呼呼……救……救我……”然上气难接下气之下,此等叫喊怕是即便门外之人侧耳向内倾听也难辨析。

孟守礼得意注视良久,突地面露狰狞,一把将妇人丢在床上,哂笑道:“哼哼,叫不出便不要勉强了,还是留些力气等下与本公子欢好之时再叫喊吧!”

言罢单腿蹬在床沿之上,俯身凑到方氏面前,淫邪满面道:“嫂嫂,怎的出了这许多汗呢,怕是天气渐热吧?待守礼为嫂嫂宽衣如何?”说着色手已摸在妇人胸脯之上。

方氏确已汗流浃背,也不知怎的,这些时日每晚如此,虽是身子打颤,却又汗如雨下,更兼浑身乏力。故此眼见恶人手掌按在自己酥胸上,她本想向后躲闪却无力为之,而两只柔夷欲待阻止男子张狂恶手,却只能抚在其手背之上,更使不出半分力气。只得惨声叫道:“住手……禽兽……不可……”

此等作法不知情者倒觉妇人多似半推半就,使得男子轻而易举便除去了她上身衣衫,就连肚兜也旦夕离开了妇人身子,使得方氏那对绝妙美乳立时弹现出来。

孟守礼毫不客气,恶焰高涨,抓住方氏裤带一把扯下,便在女子连声惨叫之下轻松将之剥了一个精光。

“啊……呼呼……不……你……滚开……呼呼呼……”方氏惊悚之下再无一物遮体,费了好半天力气这才翻身跪起,宛如龟行般向里爬去。

出乎意料之外,男子并未追击,反而抱着双肩在不远处审看,口中笑道:“嘿嘿,嫂嫂这副玲珑妙体,守礼便是怎也看不够。你瞧那臀股多么丰润,那菊花蕾更是周正,还有还有,还有那玉蚌朱唇还微微张着,真是美煞守礼了,啧啧!”

一男子面对自己赤裸私处发出此等醃臜言语,方氏心中羞愤欲死,然此时却再无力气强加半句。更有甚者,方才身体那股难言不适此刻更甚,竟是周身不自禁颤抖起来,眼前更是金灯乱闪,心房狂跳似欲自口中跃出一般。费尽力气才勉强挤出几字:“别……别过来!”然紧跟着便软倒床上嘘喘不已。

孟守礼似并非当即便要扑上,反而站到床下,只是对着方氏裸露娇躯不住端详,良久才道:“嫂嫂是否难过得紧,是否周身无力,是否气虚尫羸,是否身亡所寄,是否似百骸之内有万千蛇鼠蝼蚁爬行,是否生不如死?”

方氏心中巨震,惊得回首问道:“你……你怎知?”转念之间已恍然大悟,定是那汤中有甚古怪,服之便似腾云驾雾畅快之极,停饮之后却有如此下场。想到此节妇人心中大恨,然此时此刻自身却是比死更要难过百倍,既伐力气责骂此人,更有些不敢造次。

孟守礼含笑不答,突从地上衣物中翻出一碧绿药瓶,持在手上言道:“嫂嫂,守礼此间有一物,可解汝痛楚。”言罢轻轻将瓶塞除去。

男子说话之时方氏便目视於他,待到那瓶塞一去,一股淡香突自瓶内散出,嗅在鼻中登时令妇人神情一振,身上诸般症状立减,更生出飘飘欲仙之感,当下不知哪来的力气,顾不得自己周身未着一物,竟是一跃而起便来抢夺,口中急道:“给我!”哪知孟守礼旋即便将瓶塞盖上,反手将之藏於背后,满脸轻佻道:“嗯——嫂嫂莫要心急,但叫汝能识趣乖巧,守礼自当将之奉上!”言罢坐於床头,执手在方氏头顶一阵抚摸,似爱抚忠犬一般。

先前这几日方氏忍的甚苦,且如此病情更有愈演愈烈之趋势,虽是如此,妇人凭藉一股执着耐力,竟是强行压抑下来苦挨到此时。哪知往日那份倔强不屈,竟是在此药香气入鼻那一瞬间陡然崩塌。

一时之间似乎往昔症状,更加强猛般袭上心头,当下面色惨白银牙乱战,悸悸言道:“你……你将……将那物给我,求……求你,快写给我,不然奴……奴家这便活不成……不成了!”言罢探手向孟守礼背后便摸。

“呵呵,嫂嫂好性急啊,如此说守礼只要将此物交予嫂嫂,若此时这般……”

孟守礼言及此处,一直色手抚在方氏臀峰之上,五指轻弹向妇人股沟开去,续问道:“……嫂嫂应不见怪吧?”方氏此时如堕魔障,早没了丝毫抵抗之力,哪管男子对其肉体作甚,一心只想要得那物,口中悲鸣阵阵淒苦万状,却又细若游丝,完全不能听清。

孟守礼一手持着药瓶高高扬起,使方氏仓皇追逐,一手又将美人按在床上,俯下身去便在少妇身上一阵亲吻舔舐,口中淫道:“嫂嫂当知欲取之先予之的道理吧,莫怪守礼大胆无状,我二人思盼之心均是一般,这……嗯……嗯……”言罢已尽请品尝起方氏私处香津来。

方氏多次鼓足力气扬手去取那小瓶,怎奈男子死死拉住其腰胯,令之无法够得,急切间似全然无从理会孟守礼对之下体淫行,竟是哭泣连声,哀道:“给我……莫再相戏,奴家再如此下去怕是命不久矣了,快……快些!”

孟守礼贪食良久,突然直起身来,将那药瓶置於床前梳粧台上。

方氏双眸未有半刻离开男子持瓶之手,当下便要坐起下床去寻。岂料孟守礼竟一把揽住妇人蛮腰,将之抱搂在怀,紧跟着双膝向外一分,便将方氏两腿叉开。

男子伸手探到美妇双腿间,二指挑开那扇朱门,在其内一阵轻抚,口中赞道:“嫂嫂此间好生娇嫩,守礼当是亲不够摸不厌。嫂嫂,我且问你,是否喜爱守礼如此撩弄,可曾受用?”方氏寻那药瓶不找,被男子死死抱住,在毫无遮掩之下肆无忌惮玩弄。然其对周身痛痒似已无甚知觉,唯有体内钻心奇痒抵死难言之痛才洞彻心扉。当下竟是连口应承:“是是……受用受用,叔叔快些将药赐来,快……快些……”

孟守礼一手揉搓妇人玉乳,一手亵玩女子下体,突地一挺腰将自身底裤褪到膝弯,指着那根高耸笔直的阳物道:“嫂嫂若是存心欲得此药,需将守礼这跟东西纳入体内,以示诚心啊!”乍感下体一物坚硬炙热,仅存一分羞耻突地袭上心头,妇人勉力摇头道:“不……不可,你我叔嫂,怎能……”方氏本趁着孟守礼褪去衣裤之际,上身前探素手高扬,眼见那药瓶便唾手可得,岂知恶人闻听此言,竟是怒道:“好你贱婢,本公子好言於汝,你却如此不识抬举……”言及此处突然伸手将药瓶取过,扔到床里方氏无法触碰之地,这才续道:“你且听真,汝这一身骚肉早已尽归本公子,世间更无此等好事,汝既已甚为本公子之娼妓,便休想再立什么贞节牌坊!”

方氏气哭,用尽力气翻身跪在床上,缓慢蠕动向药瓶爬去。岂知男子竟一把将之纤腰搂住,胯下巨物更不容情,对准妇人私处狠狠挺刺直入,深深插进方氏花径之中。

往日里若是如此粗暴,如方氏这般新妇早已消受不起,定然淒惨叫来,然此时妇人被药物所摄,似此肉身已不属她有,心中只有一念,便是取药舒缓心中莫名苦楚,竟无半点抗逆更未发一言。只是牵手高抬,兀自欲向前爬动。

孟守礼眼见此时方氏,赤裸娇躯悸战,粉背汗水淋漓,甚至口角已有津涎淌出,虽知乃其为自身毒物侵蚀弥深所致,然仍不自禁心中一阵亢奋,阳具跟着猛抖,当下更不多言,一面搂住美人柳腰一面便在她私处开始狂戳猛顶,宣泄着无边肉欲。

方氏扬起手来欲抓近在咫尺那药瓶,却被孟守礼抓住那条粉臂背到身后,二人虽抽插身子不住荡漾,妇人气球之声也随之断续:“放放放开开……开我我,给给给我那那那物物事,且且救救此燃燃眉眉……”

如此过得不下一盏茶之功,妇人才终於将那药瓶抓在手里,慌忙迫不及待打开来,一股异香登时沁入方氏心脾,令之忍不住猛然狂吸一口气“嗅——哇……”

登时如身坠云雾好不畅快,立时忍不住将之尽数倒入口中。

“如何,这滋味可是受用,我的好嫂嫂?”孟守礼此时亦汗水大落,然乐在其中之际兀自驰骋於妇人密处不能自拔。

方氏药物入口,立时失了先前挺腰弓背奋力向前之姿,身子缓缓软到卧在床上,闻言竟是喃喃呓语道:“舒服……此间便是天堂,奴家正自腾云驾雾,好不……好不畅快,奇美……奇美难言……”男子感到妇人身子每一处所在俱皆放松下来,而秘洞之中亦随自己抽插开始蠕动,更有大量淫汁氾滥出来,真是妙不可言,当下上前一步骑在美妇臀上,猛力耸动。

“喔——哦……”时刻不久,孟守礼耐不住这销魂滋味,终是将那罪恶源泉泻出,软软倒在床上,拥着美人憩息开去。

不知过去多久天光已然大亮,方氏自瑰丽梦幻中醒转,睁开双眸却见孟守礼已然端坐梳粧台前,正自用一双贪婪眸子盯在自己身上。

妇人立时醒悟,慌忙拉过被褥遮挡赤裸娇躯。待羞耻掩住,旋即便想起此前种种,不由得羞愤欲死,惨声哭泣起来。

孟守礼值个好整以暇,危坐椅上不慌不忙,眼见方氏抽泣,不由说道:“嫂嫂这又何必,此等欲仙欲死滋味当是人间极乐,守礼不才,似这般物事倒也尚有甚多,足够嫂嫂日后消受,嘿嘿!”此时那病痛已过,方氏宛如常人,念及先前自身诸般下流行径,真是懊悔难当,暗怨自己怎的如此把持不住,偏偏就要吃下那药,现如今怎有颜面活於世上。

念及於此,方氏顾不得有男子在场,草草穿起衣物,突地抄起床边那把剪刀,竟是刀尖相悖直指自己咽喉,眼中悔恨泪花已盈,顺着面颊不住滑落,惨然道:“夫君,为妻对不住你在天之灵,只得一死以赎……”言罢深吸一口气,并拢双眸,手上便要用劲向梗嗓戳去。

孟守礼似浑不在意,眼见方氏双眼一闭,盈盈泪水夺眶流出,毫无怜香之心,竟是漫漫言道:“好了,汝莫要如此了,你那不成器的夫君且消受不起呢!再说我兄与汝本不相识,更无半点夫妻情分,汝又为何要因他伤及自身?”

此言一出方氏不由一愣,旋即睁眼怒道:“住口,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我与你兄乃三媒六证三拜成礼名正言顺的夫妻,虽只一夜,然却是百世修来,且与你这恶贼不同!”

“哈哈哈……”闻听此语孟守礼不由得大笑起来,笑罢多时眼见妇人投来质疑目光,这才侃侃言道:“我的好嫂嫂,莫要如此不晓事了,我兄与汝确有三媒六证这倒不假,只是……只是……”方氏被他笑的一阵勃然,然观此人神态,似话中有话,不禁问道:“有何可笑之处,又只是甚么,你且说来?”孟守礼得意非常,蔑笑声中道:“只是那三拜成礼乃至一夜夫妻之说却不尽然!”

“此话怎讲”方氏惊问道。

男子使手轻拍椅背,缓缓站起身来,续道:“我可怜的嫂嫂尚且不知吧,我那短命的兄长早在与汝成亲之前已经身死了,只是娘亲为了迎你入门秘不发丧而已,至於那日与汝三拜成礼的不是旁人,正是本公子我呢!”

“甚么!”方氏闻听大惊失色,然转念一想又是一阵冷哼:“哼……不可能,当日晚间我夫妻同塌而眠,而且……而且……”“而且你二人尚有一番巫山云雨是么?”孟守礼见方氏言及此处,立时接道:“嫂嫂且不知呢,当晚与汝风流快活之人也是在下么?”言罢转过身去背朝妇人,自身上取出一件物事扬起。

方氏眼见孟守礼手上持着的乃是一方白帕,只是其上有斑斑殷红,略一思量已知此正是自己洞房当晚垫於身下那张落红帕子。当下宛如五雷轰顶一般,身子一阵摇晃,手上剪刀亦自掉落床上。

“不可能不可能……这……这不是真的,你……你在满哄我!”方氏状若癡颠,双眸涣散不住摇头絮道。

“快醒醒吧嫂嫂……”孟守礼此时已转回身子面朝方氏,一面将那方落红帕收起怀中,一面言道:“汝与本公子拜堂,又与本公子洞房,将贞洁亲手交付於我,故此本人才是你实至名归的郎君。汝在府上数月,与本公子饱尝床楴之欢,因而你我二人才当得起货真价实的夫妻二字啊!”

此等打击比之昨夜受辱尤甚,妇人一时之间无从思量,只是根深独孤之妇道一念之间佔据,也不过是喃喃呓语道:“不……不是……你不是,你莫要胡说,我……我我不听你胡说!”言罢扭身似欲钻进被中躲藏一般。

孟守礼突地一把将其自背后抱住,口中笑道:“我的美人儿,汝需认清眼前事实,莫不如便就此从了本公子吧,少奶奶还是少奶奶,且这二少奶奶当比那困守府中一个寡妇更有分量呢,若何?”此语之意甚为明显,孟守礼目下是府上唯一主事男子,日后当会职掌全府上下,故此任谁做了此人妻室,当可称得上在孟府说一不二之人,自然比方氏现下身份地位更为优厚。

然方氏却并非小菊样人,尚未对权力有甚欲望,闻言只想到要此生伴随这等恶人,那真是生不如死,当下不由得奋力挣扎,口中叫道:“放开,畜生,休得碰我!”

“呵呵,碰了便怎样,汝身上有哪里是本公子未曾碰过的呢?事已至此,汝不若就将错就错了吧!”男子一面言道,一面探手伸进方氏裤中。

两腿之间湿淋淋泥泞一片,好不淫腻,孟守礼摸到此处,胯下淫物立时高耸起来,隔着二人衣物顶在妇人臀缝处,来回摩挲。

“当当当”便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叩门之声,一人轻声言道:“大少奶奶,您可在房中?”言罢未等房内有人应声,便推门走进,一面行来一面道:“少奶奶,老奴常婆,特来问安!”屋内二人闻听立时罢手纷纷整理衣冠装束,孟守礼更慌忙退到远处,装出一副淡定神情,只是粗重呼吸却并非旦夕间便能平和。

那人此时已转过屏风来至内室,眼见孟守礼立於一侧,慌忙矮身万福,言道:“二少爷好,老奴不知少爷在此,行事莽撞,还望主子莫要见怪!”

方氏与孟守礼此时已然看清,来人正是常婆。

孟少爷闻言忙做轻松之状,应道:“无妨无妨,我……我听闻近日嫂嫂身体欠佳,特来问候……”言及此处使眼偷望床上方氏,见她并未有造次之举,这才续道:“嫂嫂看来到未曾如我想像中那般病体沉重,想来只是偶染小恙,守礼这便放心了!守礼告辞守礼告辞!”言罢拱手为礼向屋外退去。

方氏愤恨之极,然想到面前至多乃一老佣,对自己无甚裨益,只得用一双眸子死死盯在那恶人背影之上,目送他逍遥逃离。

此后良久,屋内二女均未有甚言语。然方氏终究心中大愤,一股无名涌将上来,半晌后突然瞪住常婆,怒问道:“你来作甚,妾身又未曾召唤?”

常婆也不着急,和气霭声应道:“少奶奶无恙便好,老奴这就告退!”言罢施礼。

“无恙!当然无恙,妾身怎会有恙,汝这般询问是何道理?”方氏余怒未消,杏眼圆翻喝道:“出去,给我出去!”常婆并未还口,闻言转身规矩步出……“当时妾……民女尚且不知,常嬷嬷乃是在门外看到那贼恶行,这才借问安为名,前来搅扰,实则是欲救我一时之难!”方氏跪坐公堂,堪堪言及此处,妙目含泪望向一旁常婆屍身。

她改“妾身”唤作“民女”那是立誓不认这孟家媳妇之意了,众人心下明白,此女在孟府所遭所遇实乃崎岖,惋歎红颜薄命,又能有甚他想?

孟安听到此处也自呆了,喃喃道:“怎会……二少爷是我看着长大,虽然有些顽劣,然本性并非如此恶毒吧!”方氏气苦,切齿言道:“安叔啊安叔,我将杀人之事都承认下来,又有何必要构陷他人,况方才小菊亦曾言道受孟守礼指使,予我下药一事,若此还不足信么?”

“这……这……”至此孟安亦无言以对。

“这孟守礼禽兽不如,坑害的民女做人不成做鬼不得,直是生不如死,民女恨不得生食其肉寝处其皮,与之不共戴天,这才下手毒死了他。”方氏银牙狠咬愤愤言道,旋即正身面朝堂上道:“大老爷,民女说出此事并非为一己开脱,唯求众人知悉那恶贼是何等样人,但叫他遭世人唾弃,民女便已知足!”

“嗯……孟方氏言之成理!”堂上骆老爷此时徐徐点头,旋即追问:“孟方氏我来问你,据汝所说孟守礼曾投毒相害,并以之胁迫威逼。然汝之描述,此毒物甚是厉害,竟能致人丧失理智廉耻。你可知此为何物?”

方氏闻听战战应道:“是……是鸦片烟!”说话间身子巨颤不止,似仍心存莫大余悸。

此语一出登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门外一人惊道:“大烟!是大烟!孟老二这廝居然用大烟毒害嫂子,真是罪孽!”另一人奇道:“怎的会是烟土,朝廷不是早就颁发禁烟令了么,孟守礼他哪来的烟土?”

旁边一人闻言哑然失笑:“老兄你莫不是圣贤书读多了,脑子愚癡了不成,朝廷禁烟是禁烟,这芙蓉膏长寿膏又几时真正消禁过?”“啪”惊堂木作响,骆文斌待堂下安定,这才道:“鸦片乃是剧毒,不知荼害我中华多少百姓,实乃万恶之首!”言罢转头问道:“小菊,方氏所言你可知晓?”

方才这“鸦片烟”三字一出口,小菊端的是大惊失色。在她看来助孟守礼欺淩方氏,一方面乃讨好未来夫君,另一方面更存了报复泄愤之意。然其总以为那些药物至多不过是迷春散之类,功在一时乱性激发欲火而已,岂料竟是这般人神共愤之物,不由得面现惊诧。

眼见方氏言及此处目光望来,不敢与之对视,慌忙低下头去,满面羞惭。闻听知县讯问,垂目答道:“奴婢不知,那物块状黝黑,气味难闻甚是刺鼻……”

“是了,定是大烟膏无疑!”骆知县徐徐点头,旋即皱眉道:“孟方氏,本官此间尚有几桩疑问,还望你如实解答!”“大老爷请讲!”方氏提及诸般往事恨在心头,此时对一己是否获罪已浑不在意。

骆文斌沉思半晌徐徐问道:“据本官所知,那鸦片烟实属厉害之极,染上此物当真形同废人,且对之无比依赖无从摆脱。由此本官便是不解,汝既遭其荼毒,当对之难以舍弃,怎会狠心杀死孟守礼断了此物根源,这不是自寻死路么,且汝目下看来似并非烟瘾弥深之状,俨然一副寻常人模样。另外,汝声称杀害孟守礼乃是用毒,这毒药从何而来?汝身为孟家少夫人,且不像常婆、小菊这般出入自由无拘无束啊?”

“大人所问这两件事实是一桩……”方氏闻听一面言讲,一面扭头望向小菊那边,续道:“此事尚要究及常嬷嬷……”“甚么?此事与我母亲何干?你莫不是说砒霜是我娘所赠,她是你杀人帮凶不成?休得胡言乱语坏我母亡灵清白!”

小菊未等妇人讲完,当即娇喝出声。

虽是她态度蛮横,方氏却不动怒,反而惨然一笑摇头道:“我以之杀害孟守礼的砒霜确是常嬷嬷所赠,然……然嬷嬷她并非助我杀人,她……她实在是民女所见之大好人,呜呜……”言及此处竟是失声哭泣起来。

抽咽声中妇人徐徐说出前情……得知自身遭遇之后,方氏心如死灰,直想就此了断残生。然在此之前欲寻短见尚存死去后寻觅夫君之归途,而此时得知自身根本未有此夫妻之缘,正是身亡所寄,更不知人间地府该何去何从。

犹疑不决之际过了数日,那烟瘾又犯,虽是强自忍耐,却再也克制不住,不得已间趁夜找寻孟守礼讨药,自免不了又被他恣意亵淫一番。如此一段日子下来,方氏终日活在浑浑噩噩的混沌中,仿若一具行屍走肉,失去了灵魂。

妇人也曾几度想到寻死,然染上毒瘾之后,凡人无不意志薄弱,贪恋世间安逸,更图那沉溺药物之神仙快感,故此方氏死志几起几落,终於未能狠得下心。

五月之初某日,方氏瘾疾又发,魂魄出窍一般晴天白日便闯入孟守礼屋中索药。是时小菊正与他在屋中廝混,方氏对之置若罔闻,一门心思只想孟二少恩赐烟土救急,乃至於舍弃廉耻尊严,甘心充作其宣泄肉欲的奴役。

孟守礼赶走小菊,令方氏为之品箫,乃至将阳精泄入妇人口中使其吞下,这才志得意满,遂穿起衣衫前去取那烟膏。不料想小菊心存嫉愤,恰逢孟老夫人回府,便将此事告於老安人知悉。

当孟守礼取了烟土返回,得孟安通秉,心叫不好急急赶往自己房中。眼见方氏裸露媚态已被其母撞见,只得将妇人打倒,使人快快送走,免得此事败露。

方氏未曾获得烟膏纾解,其瘾疾愈发沉重,其中困苦可想而知,百爪挠心五内俱焚之际昏厥床上,眼见便死多活少。

不知过去几多时辰,妇人突觉自身手臂被人轻轻拉过,那人更执手抚在自己手腕之上。又过片刻,只觉腕上一麻,随之体内难言憋涨之感似有所缓解。

半晌后,方氏缓缓睁开双眸,依稀见得一老妇人侧身坐於榻旁,正是府上佣人常婆,而自身那只手臂腕处正自缓缓滴出血迹。

常婆见方氏缓醒,观其形貌憔悴病体膏肓,不由得歎道:“哎……少奶奶这瘾疾甚是沉重,老奴为您稍放鲜血,此法只能救得了一时却无法根除……”言罢取过纱布为方氏包裹伤口。

妇人闻言悲痛欲绝,泣道:“嬷嬷无需包紮,便叫妾身将血流干,就此死去了吧,呜呜……”

常婆似深知方氏疾苦,摇头道:“少奶奶莫要如此,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先叫暂缓一时,容日后再作他图,切不可就此断了生念啊!”

方氏抽咽良久,惨道:“事已至此,我早是枯骨一具,哪有生念?与其这般受尽折磨苟活於世,还不如一了百了来得痛快。只恨妾身下不去手,还望嬷嬷成全!”言罢探出另一只素手便来阻挡。

眼见方氏万念已灰,常婆突咬下唇,似做出一甚难决定一般,言道:“少奶奶,这烟土之毒确是厉害,然世间却并非无药可解,只是……只是……”

妇人本不欲生,然求死之心乃是迫於无奈,闻听此毒或有解药,立时心中大喜,不知从何生出力气,竟是翻身跪坐床上,抓住常婆手掌惊喜道:“嬷嬷,只是甚么你且说来,倘真能救贱妾出此苦海,你便是我方媛重生父母再造爹娘!”

言罢俯身便叩拜起来。

“少奶奶不可……”常婆慌忙闪退一旁,这才伸手搀扶。她自成年便於亲女失散,对这“父母爹娘”之语最是动心,当即略一踌躇,言道:“只是此克制之方乃孟老爷所创,然并未曾用於几人,尚不知功效如何。而且……而且此方甚为凶险,乃是以毒攻毒之法!”方氏观老妪面色凝重,当知所言定然属实,不禁心下一阵踟蹰。

然念及几次三番为了讨药被那孟守礼百般折磨淩辱之过往,念及此黯无天日般生存孰无乐趣,突又坚定,沉吸片刻决决道:“嬷嬷务须顾虑,妾身愿意一试,倘命不该绝自当对嬷嬷厚报,若是时运不济就此死去倒也乾净,就算到了黄泉路上也不忘嬷嬷大恩!”话已至此,常婆也只得点头,缓缓道:“少奶奶务须谨记,老奴此方须当以砒霜为引,此物用量务必慎之又慎,倘稍有偏薄便有性命之虞!”

方氏闻听才知这果然是以毒攻毒之法,不由得一惊,旋即这才坚然颔颐。

自此之后,孟老夫人委派孟安着人看管方氏,将其囚於房中,诸般生活琐事均不得出屋。因方氏惹来老安人瞩目,常有人从旁监管,孟守礼只得望而兴歎,却也一时不得再来搅扰。

然孟安想到,他一男子照料一妇人饮食起居甚为不便,故此孟安烦常婆代为关照。自此常婆便得出机会,与方氏多做接触。更私下里自府上仓房之中窃出诸般药物调配,交予方氏按量服用,助方氏戒除毒瘾。

初时妇人饮下此等剧毒,竟是仅只肚腹略有不适而已,然此等症状似对毒瘾发作之难堪有所覆盖,使之稍稍减缓。然服食日久,烟瘾之状渐轻,而腹痛却愈发猛烈。直至两月之后,妇人再不曾因毒瘾感到疾苦,而那药物服下更变得腹痛如绞,方氏知道此以毒攻毒之法已然大功告成。

“民女脱离苦海全赖常嬷嬷施恩,此恩情天高地厚。然民女辜负了她老人家一片善心,竟用她赐予我的药物毒杀人命,想来常嬷嬷在天有灵亦要寒心……”

方氏言及此处面现惭色,缓缓垂下螓首。

知县听得也自唏嘘不已,长歎一声似为常婆良善所感,更若怜此仁心老妪此时竟身死公堂,半晌才问道:“孟方氏,汝既脱得苦海当感上天好生之德,不可妄动杀孽。即便汝欲惩治恶人,当可诉诸刑律,将之告上公堂,本官自会为你主持这个公道,何以罔顾常婆一片好意,对孟守礼生起杀心?”

“公道?呵呵……”闻听此言堂下方氏居然冷声大笑起来:“哈哈……公道!

人言“天公地道”,又道“公道自在人心”然天地间、人心里却何来的公道?便是有这所谓的公道,我一介草民怎配去讲?

那孟家母子又怎容我申诉?”

言及此处满面愤恨,叩启堂上言道:“大老爷,孟老太乃至孟守礼均是人面兽心之辈,是这二人害民女成了杀人重犯,是这二人逼我走此绝路,如今民女若不将她们累累恶行公告天下,便是死了也不瞑目!”

“你且讲来!”骆知县自知其中定有隐情,当即允奏。

方氏提及此事便是咬牙切齿,恨恨间将前情叙述了出来。

欲知后事且待下回!

2引用报告回复TOP作者的其他主题:【野兽王子】(01-118)【作者:动物凶猛】【‘后’宫士郎篇】【作者:SSE】【淫印天使】(第二部)(128)【作者:房东】【这才不是我想要的命运】(979)【作者:2473530790】【大四临毕业和轻熟女房东的私密】【作者:zzip】【学园武术娘美羽】(11)【作者:athen2012】皮皮夏(ˉεˉ)SeniorModeratorRank:8Rank:8LEVEL99(⊙_⊙)帖子26421积分14115金币411998枚金镑286个感谢138036度推广5人注册时间2012-5-18分版主勋章优秀管理员勋章SIS001五週歲紀念章六一★棒棒糖模范版主勋章论坛银级认同勋章行運一條龍文区家族勋章文区活力管理勋章文区神采管理勋章藏书馆转帖之星勋章藏书馆虎头虎脑勋章藏书馆藏书名人勋章文区活跃管理勋章色城客栈帅哥文区杰出贡献勋章个人空间发短消息加为好友当前离线2楼大中小发表于2017-8-1009:43只看该作者第八回色即是空上回说到方氏招供是其杀害孟守礼,并供出所遭孟二少种种欺淩。

知县闻听讯其何以不诉诸刑律讨还公道,方氏乃对天下间公道二字嗤之以鼻,愤愤然续述前情。

话说方氏在常婆暗中帮助之下,乃用两月时间逐渐戒除大烟毒瘾,身子日渐恢复。念及过往种种,妇人实难咽下这胸中恶气,更欲为自身讨个说法,於是数日之前趁守卫松懈,乃来到孟老夫人房中。

孟老太经那次之事,身疲体弱加之气火攻心,这些时日一直静卧榻上将养,此刻已然稍见好转,正自凭栏坐在床上,由丫鬟侍奉喝着参汤。

方氏眼见门户开着,并未报门乃径直进入,来至老安人身前。

孟老夫人乍见儿媳,面现不悦,冷声问道:“汝怎会来此,为何报也不报便进来了,好生没有规矩?”

妇人欲与婆母私下密告,恐惊动旁人故此本是悄然来此,闻听安人垂问,忙万福成礼谦声道:“婆母在上,媳妇特来给您老人家请安,您这身体可曾将养安好?”

孟老太将参汤放於盘上,使眼色令左近丫鬟退去,待屋中再无旁人,这才冷笑言道:“哼哼,汝还有脸前来询问,如非汝这败伦丧德的贱妇,老身又何至落得如此?真是家门不幸,怎会招来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为媳!”

“媳妇并非不知廉耻之人,那日之事媳妇尚有下情回禀!”方氏闻听孟老夫人言语激烈,忙低头应道。

谁知那老安人却是先入为主已成定论,闻言怒气上涌,高声喝道:“去去,老身不愿听你聒噪,且与我在家中老实呆着,已是我孟家对你莫大容忍了!咳咳……咳咳……”

眼见她气喘虚咳,妇人立时上前两步欲行搀扶,口中道:“婆母息怒,莫要伤了身子!”

岂知孟老夫人竟用力将方氏手臂甩开,乃怒斥道:“老身不用你这般惺惺作态,且一见你便心生不快,汝……汝给我滚了出去,咳咳……”

方氏见她如此态度,心中实在委屈万状,“扑通”一声跪在当地,眼中含泪泣道:“婆母如若欲赶媳妇走,且需听我一言,媳妇说完便走,倘婆母听完仍不肯饶恕,我任凭您老发落也无不可!”言罢不顾孟老夫人是否许可,便在她咳声与冷哼中徐徐将孟守礼欺辱自己之事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在方氏想来,婆母虽对她抱有成见,乃是因误打误撞窥见自己丑态而起,如将此事前因后果禀奏清楚,料来便是再不通情理之人也须斟酌思量,不能再坚一面之词。

谁知孟老夫人听完之后,面上怒色竟是丝毫未减,冷声言道:“汝真乃一派胡言,我儿德行老身自知,若说他顽劣任性不务正业,那是有的,然如你所说这般大奸大恶料来他断不敢为!你欺老身年迈昏庸不成,竟编出如此荒唐藉口,怎能掩盖汝诸般下贱行径?还不与我滚了出去,免得汙了老身清耳!”

方氏慌忙辩解:“婆母……婆母,媳妇所言句句属实啊,倘有半句虚言,情愿……”

岂料话未讲完,孟老太便重重一声冷哼:“哼,汝情愿如何?休得在此赌咒发誓,此法与老身无用!”

“婆母,媳妇并未虚言,倘您老不信,可招来小菊、常嬷嬷与二叔,媳妇敢与之当面对质如何?”方氏眼见老安人执拗,自也豁出面皮,只盼博得长辈主持这个公道。

未曾想孟老夫人闻听大叫道:“胡说,汝还嫌此事闹的不够么,竟要在这些下人面前与我孟府丢人现眼?”

如此苦口婆心,怎奈这老夫人竟是听不进半句,方氏其时亦自有些恼怒,长出一口气,默言道:“婆母,媳妇言尽於此,您老不信也是无法……”言及此处心中悲苦,稍作迟顿续道:“既是如此,婆母可一纸休书将媳妇休回娘家。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也少去了您老厌恶,落得个清闲!”

方氏本待就此离去,至少从此不再涉足这是非之地,料想来清者自清,今后尚可安稳度日,也好过再弥足此无底漩涡之中。

怎想老夫人闻听竟是勃然大怒:“什么,汝竟欲离开我孟府,难道汝欲将我府上这些妄言传了出去不成?真是癡心妄想了!老身与你明说了吧,莫说我孟家无甚对不住你的地方,便是有,汝也须吞忍。

既嫁到本府便是我孟家的人,生养死葬皆须以孟氏为宗,此一事断无更改!”

“你……呼呼……”此言语宛如雷霆,将方氏心中一线希望击的粉碎,登时令她气为之截。愤愤间妇人突自地上站起,面色几变,终是眸中含泪鼓足勇气言道:“婆母不问是非就这般处置我,媳妇实难信服。原以为您老能与我主持公道还我清白,未曾想你……你竟如此黑白不分,真真岂有此理!”

方氏本不是大言犯上之人,更懂得尊老敬长之理,怎奈孟老夫人欺人太甚,竟断了她诸般寄望。一想到此生便要困守孟府这牢笼之中,尚需忍受孟守礼那恶贼欺淩,一股莫名愤懑就此爆发出来。

“哼!”此等言语听在老安人耳中无异於欺尊灭祖,当下气的重重在床栏上一拍,喝道:“本府是非尚轮不到汝一个外姓品评,在我孟家,老身便是道理,说的对了汝须遵从,说的不对汝亦自不得违拗。汝最好速速归去闭门思过,倘再有半分怨言,便叫你尝尝本府家法,若何?”

妇人闻听心中大怒,那俏媚酥胸几起几落,真想就此与这昏聩老妪撕破面皮闹将下去,然转念想到如此做法与自己实有百害而无一利。轻则须领受家法严惩,若是闹的激烈就此将这半身已入土之人气死,剩下个孟守礼未有约束更会对自己无尽折磨淩辱。

念及此处,方氏强压心中怒火,猛一转身疾步走了。

行出屋外,妇人方转过回廊,眼角余光正自瞥到一人向孟老夫人房门走去,此人竟是孟守礼。

“且听这对母子说些甚么!”方氏心中存着计较,闪身来到廊下趴在窗前侧耳倾听,单听屋中响起对话。

“母亲何以面色不悦,是否有事发生?”这说话声宛如魔音,正是恶贼孟守礼之言语。

孟老夫人狠狠出了一口气,这才道:“我儿勿忧,乃是方才那贱人前来於为娘说项,现已被我骂将回去了!”

方氏听到二人言及自身,忙点破窗纸向内窥看,但见那孟守礼正规矩立於床前,此时当是做贼心虚,面色一变问道:“嫂嫂……嫂嫂都与娘亲说了些甚么,以致您老这般气愤?”

“噢?她所言何事你会不知?”孟老夫人听闻儿子巧言探问,扬起面孔望来。

孟守礼眼见她神情怪异,不免面色又变,忙道:“娘亲此话……此话怎讲,嫂嫂之言孩儿怎会……怎会知道……”然其双目游离言语支吾,一望便知乃是言不由衷之状。

“哼哼!”老安人轻轻一声冷笑,摇头道:“我的儿,你自出娘胎以来,何曾离开为娘片刻,做娘亲的怎会不知你是何德行……”“这……”孟守礼不知深浅,未敢轻应。

单听孟老夫人续道:“儿啊,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事从两来”,那方氏或可真是生性不良,然若没有你从旁引诱,或明或暗授意与她,恐这小女子亦自不敢如此大胆妄为吧?”“娘……”孟守礼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跪倒。然其犹自庆倖母亲对诸般情由并非全然知悉,抑或对方氏言语未曾尽信,值此情形他更不敢妄言半字,恐弄巧成拙,只得以此谢罪之势算是默认。

“哎……”老安人长歎一声,慨道:“怪只怪我与你父自小将你宠坏,乃至有了今日!”

孟守礼忙惺惺作态,苦着脸应道:“娘亲,孩儿知错!”孟老夫人轻轻柔抚儿子头顶,续道:“为娘看得出,你二人恐已将生米煮熟,这等丑事断不可如此下去,否则我孟府颜面何存,既对不起你那死去的父亲,更令他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言及此处,老安人探身凑到孟守礼面前,突面色一凛断言道:“儿啊,你速速将此女偷偷押出府去,送到极北苦寒之地卖入妓馆!”“啊!”

方氏听到此处惊得浑身一颤,险险叫出声来。

先前偷听到孟老夫人话语,妇人心道,这婆母似也非不通事理,终是对自己一番言语取信几分,更抱着幻想,盼老安人责罚儿子,将之严惩一番。岂料老安人居然对孟守礼这般宽容,方氏正自愤然,未曾想这狠心的婆婆居然要将自己就此卖入青楼,那可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啊!

孟守礼闻听也是一惊,踟蹰间言道:“娘亲……这……这……”“怎的,你尚舍不得这贱人么?”老夫人见儿子踌躇未决,当即不悦道。

“并非如此……”值此孟守礼只得藉故推诿,言道:“娘亲,这方氏并非癡傻之人,怎会任人摆佈,就算孩儿用强将之遣到别处,料来她心存不甘,当会想方设法返回,到时她再鼓动唇舌,这……这……人言可畏啊!”

“人言可畏”四字正是老安人心中症结所在,闻听不由一皱眉,略加思量,旋即狠狠道:“无妨,她虽非癡傻,然我等可使之癡傻啊!你且自仓房弄些乱人心智的药物予她服下便了,叫她此生便做个癡傻之人又有何难?”

方氏在外听得五内俱焚,一双粉拳不自禁攥紧,手心之中满是汗水,心里更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畜生……你孟家人全是畜生,这般狠毒伎俩也使得出,我方媛到底做错甚么,竟至尔等如此加害!”念及此处她便要冲入屋中与之理论,然转念一想又只得作罢,料来这对母子岂会容自己说话,如此只能使厄运立时降临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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