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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道:“那可太危险了。

如果是真的,他们说不定会派出一艘汽艇,七八个武装分子手持枪械,再架两门榴弹炮,一挺机枪,追上我们就把我们轰得稀烂。”

卓木强巴笑笑,道:“也不是那么绝对——”声音被张立生硬地打断,只见他脸部僵硬,双眼发呆圆直,斩钉截铁道:“不,就是那么绝对!”

卓木强巴惊然回头,一艘高速汽艇划破河道,扬起雪白的水花,正朝他们疯狂追来。

船面上可见数名持枪武装者,船头那又黑又粗的铁管,说是吹火筒也没人信啊。

“不是吧!”

卓木强巴惊呼一声,四人没命地划桨。

虽说顺流而下,四人又力大无比,但人力和机械动力比起来,毕竟有天壤之别,看着看着汽艇就追近了。

幸亏普图马约河阡陌交通,河道四通八达,四人充分利用小船的独有优势,转入小河道,然后从另一侧冲出,躲避追捕。

只是这样绕来绕去,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绕入哪条河道了。

而且河道间相距不过数米,虽说有林木可以阻挡部分子弹,要想划到对手视线之外,再弃船上岸逃窜却是不行。

最后他们从一处小河道绕出来,赫然发现追兵也绕了过来,向前划行了几百米,竟然找不到两岸的小溪沟了,只能硬着头皮与汽艇比速度,后果可想而知。

汽艇很快追了上来。

张立不住抱怨:“什么这条河上就只适合划这样的船,我真是笨啊,竟然上了那卖船的家伙的当了!早知道也该弄艘汽艇,至少速度上不输,也不至于弄到这田地啊!”

汽艇上飘着的并非哥伦比亚国旗,也不是厄瓜多尔的,武装分子军服奇特,但手里的武器绝对不容忽视。

那些人近了,拿起扩音喇叭大声呼喊起来,虽然听不懂,但猜也猜得到,无外乎是“停下,靠岸停船,否则格杀勿论”一类的言调。

坐在前排的岳阳一面划桨,一面喃喃道:“这是……这是哥伦比亚游击队!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张立苦笑着道:“看来这个地方不欢迎我们,真是糟糕,出师不利啊。”

巴桑冷冷地道:“游击队不同政府武装,一旦被抓,生还希望渺茫啊。”

岳阳点头同意,毕竟出行前都是研究过当地形势的。

后面的追船更近了,看前面小船上的人没有反应,有人扫出一梭子弹,数根水柱在小船旁溅开。

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对方的一个威胁,要是还不停船靠岸,那子弹就不会打在水中了。

卓木强巴看了大家一眼,下令道:“投降吧,我们靠岸。

如果他们不想马上击毙我们,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无疑,连冷兵器都还在包里,没做好丝毫准备的四人拿不出任何可与敌人对抗的力量,再不投降,恐怕就要被打成四个马蜂窝了。

这时,巴桑却显得十分冷静,他不动声色道:“别停,一直划,只要能再坚持两分钟,说不定会有转机。”

前方的水道突然向右拐,能不能成功,就靠这次急转弯了。

张立疑虑道:“是不是真的啊,我可还没结婚交女友,你有多少成把握啊?”

话虽如此,手里木桨上下翻飞,一刻也没停过。

岳阳也道:“我好像还没有发现可以摆脱追兵的方法啊。”

这时,卓木强巴也注意到了,手上发力道:“现在给我玩命地划,等一下要做好停的准备,我一喊停,大家就一齐往反方向划。”

张立看着后面的汽艇上火光一闪,低头避开流弹,低声道:“怎么回事啊?

你们发现了什么啊?

可别玩命啊!”

水流的速度明显快了,小船上的划桨手们都明显地感觉到了,竟然和汽艇的距离又有拉大的趋势。

汽艇也猛然加速,距离小船不足十米,甚至连汽艇上武装分子的肩章都看得清清楚楚。

流弹横飞,小船被多处击中,卓木强巴只觉手臂一辣,知道自己被流弹擦伤,尚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

刚刚转过河道,张立尽量伏低头,突然道:“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声音?”

一种奇怪的声音开始由小变大,短短几秒钟时间,就由清泉滴水变得万马奔腾起来。

卓木强巴和巴桑脸上同时一笑,卓木强巴道:“停!”

四人同时反向划水,接着,张立他们明显感觉到,小船悬空了!

第一夜

那种自然下坠之势让人心中一沉,随着身旁水花激溅,张立此时才意识到——瀑布!小木船和船上的人,斜斜地插了下去。

而紧随其后的汽艇,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半空中的张立看见,汽艇就像一颗子弹,从自己的头顶上空飞速地冲了出去,艇上的人的惊呼声不绝于耳;紧接着,耳边响起了“咕噜噜”的水泡声,自己身体像被什么托住似的,潜入水里一两米,又被托出了水面。

卓木强巴冒出水面,吐了一大口水,猛一甩头,水花四溅,接着是巴桑、岳阳、张立,都从水里冒了出来,他们的小木船,搁置在这一层水崖边缘,兀自打转。

这是一个梯田似的瀑布,一共五层阶梯,每层约三四米高,台面宽约四五米,水深也有四五米。

由于最后大家齐心反向划水,小木船几乎是贴着瀑布掉在了第一级台阶上,而汽艇那无比巨大的冲势,让它直接冲下了五层台阶,一头撞上河岸的巨树,轰然中裂。

爆炸声应该是在卓木强巴他们落水的一瞬间响起,此时只能看见熊熊火焰下的残渣了。

跳艇逃生的游击队员很少,仅三人跌在第三级台阶上,被摔得七荤八素,还没搞清楚方向,就被卓木强巴他们缴了械。

双方言语不通,倒颇费脑筋,最后卓木强巴只能把三名俘虏放走,让他们自行回去。

那些俘虏却甚是害怕,原来游击队里有故意放走俘虏,然后在俘虏背后开枪的恶习。

那些游击队员常常以此取乐,此次被放,自然怀着同样心情,走两步就回头一看,直到踏入可以挡身的丛林,才突然加速,拼命狂奔。

巴桑举着缴获的M16皱眉道:“这样可不好,他们回去后会将这个消息传开的,我们会成为他们不顾一切也要追杀的对象。”

卓木强巴道:“我知道,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杀了他们?

我做不到。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张立湿漉漉地从水里钻出来,喜上眉梢道:“收获不错!收获不错!”

他和岳阳在第四级台阶上又找到两具尸体,缴获了武器和缠肩的弹药,这样一来,他们就已经拥有AK47和M16以及斯太尔各一把,M4两把,B76自动手枪四把,除手枪仅获六个弹夹外,其余各枪弹药均在六十发左右,俨然就成了一支特种小分队。

巴桑拎起水滴不断的背包,冷冷道:“有什么好高兴的?

背包全进水了,先看看自己的损失吧。

铁枪又不能当饭吃,而且——就算拿着枪,你们杀过人吗?”

岳阳从水里探出头来,嘴中叼着一把鹿牌蝎子刀,爬上岸来,又摸出不少弹药,微微喘息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呼……拿,拿着这么多武器,遇到政府武装,会把我们当做毒贩子或游击武装;遇到游击武装和毒贩子又会把我们当政府军,那可是糟得一塌糊涂。

才刚刚出发,就先后碰到毒贩子和游击队,这两股正是厄哥两国丛林里最大最危险的势力,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

卓木强巴道:“我们暂时从厄国的丛林里穿行,哥游击队不敢贸然越过界河,他们只能派小股的武装力量追来,这样的话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丛林太过繁密,他们不一定能找到我们。”

张立这才想到事情的后果之严重,远远超出他们此行的考虑范畴。

他打量着周围环境道:“可是,刚才在河道里穿来穿去,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哥伦比亚还是在厄瓜多尔啊?”

巴桑翻看手表上的罗盘道:“我们需要朝东南方前进,只是现在没时间研究地图,我怕他们动用猎犬一类追踪搜捕。

当务之急是先乘船下行几公里,这里水道众多,他们不可能沿着两岸搜索,这样我们就可以躲避猎犬的追踪。

来,先把船弄下去,我检查过了,虽然弹孔很多,但这不影响船的载重。”

一脚踏在船上,张立道:“不管怎么说,有武器总比没有的好,起码遇到武装力量可以抵抗一下,不似刚才,被追得跟什么似的。”

他拿起手中的M4看了看,道:“这些武器保养得不错,等一下水汽一干就可以使用了。

不过说到这件事,巴桑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瀑布的?”

巴桑望了卓木强巴一眼,卓木强巴回望瀑布道:“从水中的漂流物可以发现,它们漂流的速度明显加快,那肯定是前面的河道落差增加。

这时透过树林就可以看出,前面的密林明显稀疏了很多,那么极有可能前面是断崖瀑布;而我们却并没有听到什么巨大的声响,所以我断定瀑布的落差高度并不大,我们只要反向用力,小船就可以贴着瀑布掉下去。

而后面的汽艇是动力传送,就算他们看见瀑布也来不及转弯。

我当时想的是,一旦落水,我们就有办法改变形势了,没想到瀑布竟然是这样的。

不过巴桑,你又是怎么提前发现瀑布的?

在你提醒我们的时候水的流速并没有改变多少啊?”

巴桑道:“是雾气,瀑布溅起的水雾让它上方的天空改变颜色,透过丛林不难发现。

而且,那样窄的河道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转弯,一定会冲到我们前面去的。”

船又开始向下流漂去,在船上四人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大多是弹片擦伤。

唯一被命中一颗子弹的是岳阳,不过他好运,子弹打在腰挎的佩刀上,岳阳已经用缴获的鹿牌蝎子刀把那中弹变形的劣质猎刀换掉了。

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四人虽然只受了轻伤,但用来挡子弹的背包却被打得像筛子,虽然百分之七十的物品保存完好,但他们唯一一部能与总部联系的手机却被打得凹了下去,如此一来,他们与总部的联系完全被切断了。

如今真正需要靠自己的能力,在这野兽横行、毒贩和游击队频频出没的原始丛林里冒险穿越了。

接下来的一小时他们再没有看风景的心情了,顺河而下加上全力划船,他们自忖又下行了十公里左右,找到一处浅水区,下船登岸。

将船拖到岸边,把船做了很好的伪装并记下标记后,将足迹破坏,在空气中释放令猎犬迷惑的气体。

做完这一切后,四人拖着劳顿不堪的身体,背起硕大的包裹朝丛林深处走去。

岳阳看着天空,月亮已挂在天边,但天色同白天一样,完全没有黑下来的意思,他自信道:“就算他们得到消息,也应该不会这时候追来了。”

“嗯。”

卓木强巴表示赞同。

四人都知道,虽然天色黑得很晚,但只要天完全黑下来,那些有经验的丛林人是不会选择这个时候进入无人的丛林深处的。

因为很多夜间活动的动物已经做好热身,它们会给那些陌生访客造成非常危险的后果。

丛林里的植物很密集,虽然做了大量调查工作,但是面对占世界百分之七十的植物园林,大部分物种都是四人叫不出名字的。

笔挺的树挺拔秀丽,硕大的树冠如伞蓬开,枝叶相连,令原本就接近黄昏的天空几乎完全阴暗下来。

时不时丛林荫深处传来一两声未知动物的叫声,有的婉转悠扬,有的高亢嘹亮,有的沙哑低沉,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既不繁杂,也不嘈乱,而是此起彼伏,错落有致,宛如一场自然的交响乐。

但在四人周围二十步内,却极少听见动物鸣声,偶有风吹草动,一道身影晃过,却是些小型动物以极快的速度躲回洞内。

丛林里的生物躲在暗处,警惕地打量着这群初入密林的神秘客人。

四人以方阵前进,卓木强巴在前面居中,张立岳阳分置两侧,巴桑断后,这样前进主要是为了应付大型野兽或是突袭而来的应急事件。

这一天从凌晨飞抵基多,而后又乘坐八小时汽车至普图马约,随即便是大采购,接下来就与当地毒贩和哥游击队交上了火,连停下来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饶是四人铁打的身体,此时背负着近三四十公斤的大包袱,也给压得呼吸不畅。

张立咬牙道:“行了吧?

到底还要走多远?

这套装备分配的时候好像不大对劲啊,我感觉我的包袱比你们的要沉一些。”

卓木强巴道:“不会是进水了吧?”

虽然四人的登山包都有双层拉链并且是防水涂层做的面料,但是刚才跌落瀑布时冲势极大,包裹里进了水也不奇怪。

岳阳道:“不行,这里离我们登岸的地方太近了,做饭会被发现的。”

在野外生火,没有烟几乎是不可能的,而笔直的烟道无疑是最容易暴露的目标。

因此他们必须选在密林深处,炊烟让树叶滤过之后就会变淡,不易被远方的敌人发现。

而且,宿营地的选择也必须很讲究,在这热带雨林里,致命的知名毒物就有七八十种,还有数不尽的凶猛肉食动物,稍不留意,就有殒命的危险。

走到密林深处,林中的天色已黑,岳阳看了看周围环境,张立则丈量了几株大树的间距,岳阳问道:“就在这里宿营吧,怎么样?”

张立将背上似逾千斤的重担往地上一扔,长出一口气道:“不错,就是这里了。”

四周密密麻麻都是数十米高的大树,树与树间隔四五米左右,树下是低矮的灌木丛,大多是带刺荆棘一类的植物,中间则间杂无名的野草,草高不过三寸。

这样的环境,大型食肉动物无法突破灌木丛,而蛇一类爬行动物也无法隐匿身形,至少丛林生物能造成的危险度降到了最低。

身上穿的衣物在半路就干透了,如今稍微烘烤,背包里的器械等也已能正常使用。

放下包袱,四人就像出去春游的孩童般,忘记了被追捕的险境,开始发泄身上的余力,张立和岳阳用丛林大砍刀将灌木丛砍出一个可供人活动的范围,并用泥和木枝搭成灶台;卓木强巴和巴桑也没闲着,在林中几番追逐后,他们带回一只袋獾,由于不敢贸然使用枪械,是用飞刀解决的。

篝火燃了起来,树枝“毕剥”地爆裂着,虽然缺少作料,那半焦的香味依然馋得人直掉口水。

尽管背包里有着各种现代的即时食品、压缩食品,还有营养成品,但依据以往的经验,在能寻获野生食物时,那些食品尽量保留,以备不时之需。

河里取的水经过沉淀、过滤和煮沸三道工序,半窖藏在泥下使它冷却下来,入口带着种泥土的清香味,甘醇怡心。

张立在地上躺了一小会儿,灌下半壶水,翻身跃起道:“可以搭营帐了吧?”

四人又或坐或站地活动起来。

张立从背包里取出工具,选了一株大树,树干直径差不多在一米左右,树身离地十五六米高才开始分叉。

张立将一根粗绳绕树一圈,然后系在自己后腰,双手拉着绳的两端,双脚用力蹬着树干,借助绳力使自己能站在树干上,然后他双手向上一抖,粗绳就开始向树干上挪移。

就这样,抖一下,身体向树干上走一步,抖一下,再走一步,很快就爬到了距地面十米的高度。

选好位置,将铆钉敲入树身,螺丝旋紧,铆钉的尖端开始膨胀,使铆钉能牢牢地卡在树身内。

跟着在铆钉的另一头接上钛合金材料的钢管,并像抽天线一般,将钢管一截一截地向外抽送。

而卓木强巴等三人分别在另三株树上重复同样的动作。

四根钢管在四棵树的正中聚合,像画了个十字叉,而后又有四根钢管将四棵树围成一个正方形。

张立继续向上,爬至树丫分叉处用绳倒悬而下,将十字钢管接头用套管嵌合,这样一个牢固的底座就做好了。

岳阳和巴桑分别从别的树和地面取来了藤蔓植物,悬挂在方形钢管架成的底座上,然后就地取材削砍了些树枝减小钢架的空隙,喷好固化喷胶。

张立在底座正中用力跳了两下,也不见有任何枝叶和灰尘落下,他点头表示可以。

四人开始在这个底座上搭建营房,营房搭建完毕后,赫然就是一间十平米宽的迷彩树屋。

对于常人来说这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但对卓木强巴四人来说,搭这种空中树屋就和在平地架营帐没什么区别,只用了十来分钟,就全部完工。

如果有必要,他们甚至还可以把树屋帐顶搭至三四米高,就是在营帐里烤火做饭都没有问题。

岳阳做了扫尾工作,他要处理掉地上的烧火痕迹,然后在四棵树的树干,距离营帐上下两米处各喷了一圈无色的化学喷剂,防止有害昆虫或能爬树的动物给营房带来危险。

任务完成,他纵身跳向营房,营房旁边还留有一处靠树干的约半平米的了望平台。

营帐被喷作迷彩色,上面又覆盖了些伪装物,看上去已经很安全了,但是巴桑坚持要在了望台留守一个人,他主动请缨,拿了斯太尔枪出去蹲守。

另三人在营房内点亮照明灯,开始研究地图,由于图制地图并不完善详尽,他们还需要结合卫星地图照片来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

经过多张地图对比,他们初步判断,尚在厄国境内,并确定了第二天的行进方向。

一天奔波,本该倒头便睡,可是一身疲惫的三人反而睡不着。

以前也穿越过不少丛林,但是被人追杀,这还是头一遭。

小组中除了巴桑,对另三人而言,这绝对是全新的体验,包括卓木强巴在内,他们都处于一种带一丝惊慌的兴奋状态。

卓木强巴首次感到,他们离吕竞男要求的任何情况下都能处乱不惊、说睡便睡还差很远,这想来也不是平时训练所能训练出来的。

三人又开始讨论今天发生的一切,其出现最多的词,还是“不可思议”四个字。

那个神秘吹蛇人的突然袭击不可思议,在城里突然被毒贩子追不可思议,在丛林边缘被游击队追还是不可思议。

如今游击队有几条人命算在他们头上了,碰上这些睚眦必报,犹如附骨之蛆的恶徒,他们算是倒霉到家了。

“不可思议,”卓木强巴道,“其实早在那人出现在特训基地时,我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

你想,他们在可可西里,我们在西藏,两个地方都是方圆上万公里的无人区,这样他也能找到我,若是用巧合来形容,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张立道:“是啊,我也觉得事情太蹊跷了。”

岳阳早先曾听卓木强巴说起过可可西里的经历,此时询问了几个问题,分析道:“我想,只有一种解释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哦,什么解释?”

卓木强巴道。

岳阳道:“那群追着你们的人,不是也在可可西里抛锚的吗?”

卓木强巴道:“哦,你是说……”

岳阳道:“他们可能与可可西里的狐狼寻求合作,盗猎分子无非是为了寻求利益,在更大的利益面前,他们会考虑的。

那群人一直在跟踪观察我们,这样一来,那名盗猎分子能发现我们特训的基地也就不稀奇了。

他或许是忍不住想单独找强巴少爷寻仇,才暴露了身份。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找到我们的训练基地,为什么会知道强巴少爷的名字,至于他为什么会变强……该不会是和我们在做同样的训练吧?”

张立道:“咦?

这倒是可能。”

岳阳道:“而且,如果那名盗猎分子并非巧然路过,而是特意探听的话,说不定,我们刚一到美洲就被游击队袭击,也与他们有关呢。”

卓木强巴道:“可是,如果你的假设是合理的,那么,他们让游击队来阻止我们的美洲之行,又有什么好处呢?”

张立道:“会不会,是想假游击队的手,将我们这支寻找帕巴拉神庙的竞争队伍除去?”

卓木强巴道:“应该不会,从他们以前的行为来看,想拉拢我们的可能性更大,否则早在可可西里就把我们除去了,何必让游击队动手,这么大费周章。”

岳阳道:“情况瞬息万变,不排除张立说的可能性。

以前在可可西里,是强巴少爷单独行动,他们想拉拢强巴少爷的可能性大一些。

如今我们是国家成立的特别训练小组,拉拢已经不可能了。

而且不知道他们从绑走的那个疯子那里得到些什么消息,如今要除掉我们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了。

还有,他们手中的线索,恐怕不仅仅是绑架一个疯子那么简单,我们对他们毫无了解,不知道他们寻找帕巴拉神庙有多长时间了,也根本不知道他们掌握了什么线索。

但是我相信,组织上不可能不调查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或许特训队刚刚成立时,组织就已经在调查你们碰到过的另一群人了。”

张立道:“但是在训练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

岳阳讪讪道:“或许组织上认为,还没到公布的时候。

总之,组织上有他们的考虑,至于什么原因,我们并不清楚。

还有,张立,你有没有觉得,这次教官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张立道:“怎么不一样?”

岳阳道:“不好说,这些猜想本不该当作推论说出来的,但是确实很可疑。

我记得以前教官在培训我们侦察兵的时候,那可是绝对权威,一向说一不二,言必行,行必果。

可是在这次的特训队之中,我总感觉,教官并没有放开手脚,好像有时候并不是按照她的意志在进行训练。

你看,方新教授去提建议要人性化管理,她居然同意了,这种受到拘束的感觉,就好像在这支队伍里,还藏有另一个真正发号施令的人一样。”

张立道:“你是说,那个一直没有出现的真正的总指挥,已经以另一种身份,潜入我们这支特训队当中了?”

说完,满眼怀疑地打量卓木强巴。

岳阳道:“这只是我的假设,可别当作推理哦。

不过话说回来,不会……是你吧?”

在岳阳注视下,张立挺了挺胸膛,正襟危坐道:“咳咳……,哎,没想到,竟然被你看……”话未说完,岳阳又补充道:“不过看你都不像啦,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性。”

张立就像斗败的公鸡,顿时焉了下去。

卓木强巴突然道:“还有一点很可疑。

在向我们宣布这次中期考核的时候,吕竞男这样说过,如果不幸被那名盗猎分子听到了我们要来美洲这个消息,我们在路途上说不定会遇到很大的阻力,而且,必须赶在他们前面。”

张立道:“啊,我想起来了。

我还说过,难道他们想给我们当陪练……我的妈呀,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岳阳道:“唔,这句话的确很可疑,我当时也产生过怀疑,只是后来去收集资料,将它暂时放下了。

现在回想起来,教官当时是无意中,不,或许是有意暗示着我们什么。

她说话不说全,也不言明,这也从侧面反映出队伍里另外有决策者,就在我们队伍中。”

张立道:“那会是谁呢?

难道是毛拉大叔?”

卓木强巴道:“这个不重要,关键是她说的这句话,究竟暗含着什么?

岳阳,你来分析分析。”

岳阳道:“只言片语,仅凭第一句话无法推断出什么,顶多暗示这次行动的危险性非常高,如今,这句话已经被应验了。

关键在于第二句话,必须赶在他们前面?

必须,是强调,赶,也是强调,他们指谁?

如果符合我前面的推理,他们应该就是与狐狼盗猎团伙合作的,在可可西里追击强巴少爷你们的那群人,我们可以将他们假想为我们的第一对手。

教官连续用了两个强调词在那群人身上,说明她非常重视我们的第一对手,这些人,恐怕比我们能想象到的还要可怕。

如果说今天我们遭遇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对手所采用的手段,那么,他们不仅能在中国大陆搞到武器,还能调动万里之外的哥伦比亚游击队和毒贩子,这太可怕了。

然而,赶在他们前面,这句话就显得很奇怪了。

我们的考试内容只是穿越丛林,而我们的对手没理由到丛林中和我们比赛谁跑得更快。

综上所述,从教官这句话我能得到的结论只有这么几个:第一,我们的第一对手很有可能已经和可可西里的狐狼盗猎团伙合作,或者是将其收归帐下;第二,我们的对手相当可怕,他们的势力范围和手中的权力超乎我们想象;第三,教官有事瞒着我们,这次美洲之行,恐怕不仅仅是简单的穿越。”

卓木强巴心中一阵惊叹,仅仅凭借一句话就能做出这么详细的推论,还说只有几个结论,岳阳实在是太谦虚了,而且这三条结论,条条在理。

吕竞男手中握着那么多有关帕巴拉的资料,却不告诉他们,这不是有意瞒着他们是什么?

张立却道:“你的第一第二推论还说得过去,这第三点——啧,我们来美洲就只接到了十天穿越的任务,没别的什么了啊?”

岳阳道:“这点我不清楚,我们小组看来是没接到别的什么命令,但是方新教授那一组呢?

他们比我们早出发,谁知道他们有什么新任务没有?

至于这线索嘛,就只能等我们在穿越丛林时去慢慢发现了。”

卓木强巴道:“另一组人是方新教授带队,没理由给他们特殊任务不给我们啊?”

张立争着道:“而且能有什么特殊任务呢?

我们只是接受一个综合性考试而已,而我们要找的是帕巴拉神庙,总不能说穿越美洲丛林和找帕巴拉神庙有什么关系吧?”

岳阳怪异地看了张立一眼,耸了耸眉毛道:“这很有可能哦。”

“得了吧你。”

张立叫道,“这里是美洲,帕巴拉神庙在西藏,隔了十万八千里呢,中间有个太平洋。

看来你不仅能推理,你的想象力也真够丰富。”

岳阳不置可否道:“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我们训练了这么久,关于帕巴拉神庙的事,组织上却并没有告诉我们多少。

据强巴少爷所说,必须要等我们达到训练要求之后,才能让我们接触有关帕巴拉神庙的事。

说实话,以前当侦察兵,都没接受过这么严格的特训。

说不重视我们吧,训练又是极其严格的;说重视我们吧,并没有告诉我们多少有关最终目的地的资料。”

岳阳接着道:“说起帕巴拉神庙,强巴少爷,据我的观察,每天你都要抽出一两个小时,和教授专门研究这个地方。

能不能跟我们说一说,到底这座神庙是怎么回事啊?

它的来龙去脉我倒是想了解了解。”

卓木强巴理了理思路,道:“说起这个帕巴拉神庙,恐怕一晚上也说不完。

先睡觉,以后有时间再告诉你。”

与此同时,韦托已联系上莫金,告诉他游击队武装遭遇了巨大的损失,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能力可以控制的,现在游击队武装已经掌握卓木强巴一行人的资料,并下达了追杀命令,对于这一切,他爱莫能助,只能对朋友表示歉意。

天色全黑,营房内的人已经入睡,营帐外的巴桑也抱着斯太尔打盹儿,四周寂静得只有虫鸣。

就在距营房不足二百米的密林另一头,月光洒下一片银色,将一株巨木温柔地包裹。

而在这棵巨树笔挺的躯干上,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正在无声地上演。

蜘蛛,各式各样的蜘蛛,大的有如巴掌,小的好似麦芒;颜色也是五花八门,黑色如炭钢发亮,红色如鸡血欲滴,蓝色闪烁着幽暗的妖冶。

它们好像得到了共同的邀请,集体赶来参加盛大的宴会,密密麻麻,挤挤挨挨,将这棵无比巨大的树紧紧围住。

这棵高达二十几米、直径两米多的巨树,此刻如同穿上了一件毛茸茸的蜘蛛外套。

树的横丫处,伫立着一道灰色的身影,赫然就是索瑞斯。

他静静地立在那里,眼睛盯着前方黑暗中的营帐,手里拿着一个书本大小的仪器,微笑着道:“嗯,伪装得还不错,凭肉眼发现他们还真不容易。”

在闹市袭击卓木强巴的蛇只是障眼,他真正需要的,是布奇手里那枚塑性图钉。

当卓木强巴躲开蛇的攻击时,这枚可以追踪的图钉已经牢牢钉在卓木强巴的旅行鞋鞋底了。

丝毫不为周围的恐怖生物所惧,索瑞斯喃喃道:“他们看起来好像很疲惫哦。

布奇,这个时候出手,他们恐怕活不下来吧?

一个人也活不下来吧?”

他肩头那只穿花马甲的猴子,摇晃着头上的树枝,露出牙齿“吱吱”地轻叫了两声,几只蜘蛛站立不稳,已被摇下树去。

索瑞斯回想起来,竟然能让本那样的人露出这种诚恳的态度,这群人到底掌握了什么线索让本这样感兴趣。

索瑞斯不由回想起几个月前莫金突然打来的那个电话……

“嗨,卡恩,还好吗?”

“不怎么样。”

“我是火狐。”

“我知道,有什么事就说。”

“嘿,别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的姿态嘛,我这次找你,可是有好事的哦。

我正在准备策划一次大的行动,说不定比七年前那次还要刺激惊险……”

“对不起,我没兴趣……”

“嘿,等等……你对你的研究也没有了兴趣吗?”

“你想说什么?”

“蛊毒,这个你有兴趣吧?”

“哪里的?”

“……你们训兽师的发源地,怎么说回去看看也不过分吧……那个人怎么说来着?

数千年来几乎一直过着半与世隔绝的生活,曾经是一切瘟疫和疾病的发源地,集古老东方四千年的机关术于大成者,有着最神秘的教派之争,还有……”

“什么计划?

要找什么?”

“我说嘛,我要找一座失落的神庙,传说中的——帕巴拉!”

思索再三,索瑞斯终于狠狠地将左手那只像小熏炉的盒子盖上了盖。

失去了气息的源头,那些蜘蛛就像从梦游中醒来一般,它们惊愕地发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棵树上呢?

竟然!竟然和自己的天敌待在同一株树上!蜘蛛群顿时如炸了锅的蚂蚁,飞快地四散逃离,更有几种捕食蜘蛛的蜘蛛,毫不客气地就对别的蜘蛛下了嘴。

索瑞斯像想起了有趣的事情,露出狰狞的笑意,道:“可是也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松。

走吧,布奇。”

穿着马甲的树猴当先跃起,抓着树枝熟练地荡往另一株大树的枝干。

索瑞斯抽出一根长鞭,呼地一挥,准确无误地缠在了另一株树干上,轻盈地远荡而去,月光下的灰色身影,就像一只蝙蝠,那枯瘦的躯体,竟蕴藏着难以想象的魔鬼力量。

而索瑞斯不知道的是,营帐中,卓木强巴瞪着一双大眼,丝毫没有睡意,他感觉到了危险,前所未有的危险!这种强烈的不安和神经紧绷的感觉,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就连周围的虫鸣声都变得可怕起来。

他不是一个容易紧张的人,可此时的危险感觉,远比在可可西里遭遇高原仓鼠时更加强烈。

能让他产生这样的感觉的,只有那一次,看到那双毒蛇般的眼睛。

直到索瑞斯离去,卓木强巴紧绷的肌肉才松弛下来。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感觉却好像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了,一身衣裳已被汗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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