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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将笔递给顾时川，她的眼眸仍然低垂着，让人看不清神色。
林言冷淡的话语入耳，顾时川嗤笑一声。
“既然你这么想离婚，那我就成全你。”
声音落下，顾时川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名字，字体一如既往的龙飞凤舞。
林言拿着行李箱，接过离婚协议书，头都没回，只是轻声说了句：“周一民政局门口见。”
顾家大门“嘭”的一声关上了，他们三年失败的婚姻也就此宣告终结。
顾时川的眼睛眯起来，有些烦躁。
他想，林言不过是个贪图钱财的女人，今天她提出离婚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后面必然不会轻易离婚。
林言这种女人，怎么可能舍得下顾家的荣华富贵？！
他将手里的离婚协议攥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他倒要看看，林言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月光朦胧，昏暗的光淡淡洒在顾家大门外。
一位身材高挑、腰身纤细的女子提着行李箱，站在萧瑟的秋风中，往常明媚的杏眼，此时却盛满了泪水。
林言想着三年来的种种失望，眼角的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三年的委屈、不甘全都借着泪水倾泄了出来。
林言知道顾时川不爱自己，但她即使在拿出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也在心底抱有一丝幻想。
她想，顾时川能不能挽留自己一下，只要一下，她或许就可以重整旗鼓，再做一场飞蛾扑火的幻梦。
可是，顾时川没有。
一辆银白色的玛莎拉蒂划破了这令人压抑的黑暗，从远处疾驰而来。开车的人有着雌雄莫辨的美，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半长的头发被利落地扎起，只剩一些碎发在风中飞舞。
他停下车，伸手接过林言的行李，轻轻问道：“我没来晚吧？”
“没有，时间刚刚好。”林言和季卫是多年的好友，她不想让他担心自己。
所以在喊他接自己的时候，特意预留出了一些时间，用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现在，除了她眼里余留的些许泪花，已经没人能觉察出她刚才是那么的伤心。
林言上了车，淡淡道：“季卫，我离婚了。”
季卫拍了拍林言的肩膀，“离得好！”
“我早就觉得姓顾的配不上你了，但你还是为了他，委曲求全那么多年！”
林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倒也没有到委曲求全的地步，说到底，一切还是我心甘情愿的。”
“那倒也是，不敢说全国，起码在b市没人可以强迫你！”季卫看见林言破涕为笑，心情终于放松了，开口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之后是出去旅游还是……”
银白色的车在公路上穿行，林言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像一把利剑，充满了上位者的自信。
那是顾时川从未见过的、独属于林言另一面的眼神。
“我是时候回去了，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