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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钦言见众宾客已经到齐,便拍了拍手道:“官家亲自夸奖过的张娘子妙音,诸位可要一听?”

在场官员多多少少都听过张好好歌喉的盛名,萧钦言这么一问,更是没人不敢不捧场,只有柯政、齐牧等清流一派没有作声。

在一片叫好声中,宋引章和张好好双双走入堂中。宋引章在钱塘时虽然也时常出入类似的场合,但就连钱王太妃的寿宴的排场都不及此间万一,在众人的注目之下,宋引章腿脚发软、胃液翻滚,感觉之前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又回来了,她开始下意识地在席间客人中搜寻着唯一的熟人。

顾千帆察觉到宋引章的视线,向她回以一个鼓励的表情。

一股勇气突然从宋引章胸中涌起,哪怕是为了证明顾副使上回对她琴艺的评价是错的,她今天也一定要曲惊四座。她挺起了胸膛,随着张好好行礼后坐下,便开始拨弦奏曲。张好好扬声唱了起来:“翠萼凌晨绽,清香逐处飘……”

雷敬刚听了一句,就笑着对身边人道:“这是御诗。”

官员们连忙鼓掌叫好,柯相却疏眉头一凝。

宋引章则拨弦开始了间奏,本来正闭目枯坐的柯相突然睁眼,身体前倾,侧耳细听。

这时,张好好又借着唱道:“霏霏含宿雾,灼灼艳朝阳……”

萧谓无心欣赏歌曲,忙着盯着婢女们上菜,他为了像父亲展示自己,犹豫了一下,亲自捧了一盘到柯政面前,躬身道:“柯相公,这是家父好不容易从西域弄来的驼峰。”

萧谓的声音与张好好的歌声混杂在一起,被打扰了柯政不快地看了萧谓一眼,意兴阑珊地点了点头,挥手让萧谓退下。

萧谓心有不甘地问:“您不尝一口?”

柯政不悦地提高声音:“老夫平生不食民之脂膏,请衙内不要扰了老夫听曲。”

一时间,周围的宾客都看向了萧谓这边。在萧钦言冰冷的目光下,萧谓羞窘之极,只能飞速退开。

在张好好唱完一曲后,萧钦言浑若无事地问柯政:“柯公尚觉此曲入耳?”

柯政的目光落在了宋引章身上:“唱得不过尔尔,琵琶更好些。”

张好好顿时尴尬至极,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挂不住了。宋引章却眼前一亮,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

齐牧捋须对宋引章笑道:“柯公书法闻名世间,早年更是音律大家,能得您一赞,委实不易。”

宋引章强忍激动,站起身来,盈盈拜道:“谢柯公谬赞。”

这时,忠叔凑在萧钦言耳边悄语了几句。

萧钦言眉眼一挑,看了一眼正不动声色地坐在席下的顾千帆,笑道:“既如此,就请宋娘子再来一曲。”

张好好用尽了全部理智,才做到退到一边,将场地让给了宋引章。

宋引章正欲应声,却被萧谓拦住了。

想到自己为寿宴忙得两天两夜没合眼,到头来却被父亲一通骂,可顾千帆什么都没做,却能得到父亲慈爱的目光,萧谓妒恨不已地扬声道:“光听琵琶多闷啊,还得有个助兴的才行!皇城司顾副使,听说你剑法高明,何不与这位宋娘子效法前朝的公孙大娘和雷海青,为家父舞剑贺寿,如此也是一段佳话?”

萧谓话音既落,一时举座皆惊,众人虽不知道萧谓与顾千帆到底有什么过节,可不管怎么说,当着半个朝廷的官员的面将堂堂皇城司副使比作乐人,实在是奇耻大辱。

萧钦言难掩怒意,正要发作,不料一旁早就气得身子发颤的宋引章却抢先开了口:“不妥!”

她的眼中燃烧着愤怒,抱起琵琶侃侃而言:“孟子有云,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顾使尊昔日乃二甲进士,今时得官家亲赐服绯,若与我等伶人并论,岂不有辱斯文?况且前朝公孙大娘与雷海青,仅为唐明皇同场献艺贺寿,纵然萧相公福泽深厚,也还请萧衙内慎言!”

宋引章不过弱质女伶,却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指着寿星的长子,萧钦言和众官脸色都是一变,柯政看着宋引章的眼神却颇有赞赏。

萧谓见状大急,他恼羞成怒地指责宋引章道:“一派胡言!”

宋引章却犯起倔来,不管不顾地说:“士大夫风骨,重逾千金。衙内出语不妥在先,妾身不过指出事实,何谓胡言?”

齐牧拊掌点头,脸现笑意。萧谓梗着脖字还要回击,萧钦言却带着怒意重重把酒杯往桌上一拍,厅内立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顾千帆见势不妙,起身护在宋引章之前,淡淡道:“多谢宋娘子。顾某的确不善舞乐。不过说起剑术,倒还确知一二。”随后,顾千帆问忠叔:“不知今日可备有黄河鲤?”

忠叔忙不迭地应道:“有,有!”

顾千帆向萧钦言躬身一礼:“昔日太祖曾以金齑玉脍赐赵普赵相公,顾某不才,愿以此贺萧相公眉寿!”

萧谓先是一愕,在他看来,顾千帆这是变相地向他屈服了,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畅意至极:“好!”

鱼被置于顾千帆面前的长案上,在姜水中净过手的顾千帆运剑如飞,一片剑影飞过,瞬时间,大片鱼肉就已被他剔下。顾千帆左掌往案上一拍,被切得薄如蝉翼的鱼脍便弹入案上早已铺好绿色香草叶的盘中。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他又一剑挑起案上的金桔,凌空串于剑上,金黄的桔汁滴于玉碗之中,雅致之极。

这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做完,顾千帆退到一边,看花了眼的忠叔忙端着鱼脍和橘汁碗,送到萧钦言面前。

萧钦言强掩情绪,取筷拈了一片,蘸橙汁而食,良久方道:“切破金橙佐脍齑,紫花碧叶荐芳樽!好,好,好!”

管家又依次将鱼脍送于安国公、柯政等贵客。高鹄虽然之前与顾千帆的几次见面都不算愉快,可他也忍不住大赞“鱼剑双绝”。

齐牧和雷敬都颇有深意地观察着顾千帆。在一片叫好声中,顾千帆表情平静地回了座位,根本不看面如土色的萧谓,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柯政取过一片鱼脍细品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他扬声道:“果如高观察所言,宋娘子,老夫还等着听你的第二曲呢。”

宋引章立刻抱琵琶走到堂中央:“谢相公青目,妾身此曲,名为《凉州》。”

她看了一眼座上的顾千帆,见对方轻轻颔首,更是信心倍增。只见她信手一划,一串乐声便如珠落玉盘般响了起来,饶是萧钦言,也不禁凝神细听。

曲声清越激昂,先如幽泉乍迸、后如铁骑刀枪,凝神弹奏的宋引章似是用尽了全部的心力,越弹越是专注。宋引章的眼前浮现起她被周舍殴打的痛苦、跪在华亭县衙以及刚才在烈日下站立的无奈,渐渐地她完全沉浸在了乐曲之中,她要像顾千帆所说的那样,用琵琶当剑,狠狠地刺回去!

曲声有如金石,闭目细听的顾千帆,也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在皇城司出生入死的金戈铁马,在这一瞬间,曾经让他深深为耻的鹰犬身份,似乎突然消散了。当初,他也曾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游侠自况,这些早已在不断的血腥与利用中被磨钝了英雄气概,今夜却似乎又要藏剑龙鸣了!

在连接奏出几个华彩曲段后,宋引章以一轮如急雨般的拨弦结束了整只乐曲,尔后轻轻喘气。

整个正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过了许久,柯政率先鼓掌。随即,掌声如雷。

宋引章陷入狂喜,对着众人深深一福。她环顾四周,只见宾客纷纷起立,角落里的张好好,更是掩住了嘴,眼中又是含泪又是有所不甘。

柯政激动地站起身来:“宋娘子弱质盈盈,曲中却有金戈风雷之意,一手琵琶绝技,果然能与前朝雷海青齐名!”他离座走到宋引章面前,抚摸着琵琶惊叹道:“莫非是雷击木?”

宋引章福身道:“正是,此琵琶名为‘孤月’。”

“好!”柯政吩咐侍立在旁的小厮,“拿笔来!老夫不才,愿以两字以谢宋娘子此曲!”

柯政已至少有十年没给人题过字了,在场之人都激动万分地看着柯政挥墨在宋引章的琵琶上写下“风骨”两字狂草。

柯政放下笔,意味深长地说:“适才宋娘子有一言,老夫深有同感。士大夫风骨,重逾千金,宋娘子器识,亦与此同!”

一时间,宋引章惊喜得难以自持,她抱着琵琶的手微微颤抖,张好好说她们说到底还是贱籍,可柯相公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她具有同士大夫一样风骨,原来琵琶真的可以成为一把刺破别人的轻视的剑。

柯相的眼睛紧紧锁住萧钦言:“柯某忝为首相十余载,明日便要出京他任,国朝的千斤重担,如今就要托付给各位了!愿列位臣工牢记这风骨二字,不谄,不媚,不骄,不奢。忽以奢迷幸佞为善,当以清贞直谏为法!”

众人一时静默,都不敢出声,良久,还是刚才眼神已略微阴冷的萧钦言微笑着起身道:“柯公此言大善,各位,请随萧某一起,以水酒一盏,折柳相送柯公!”

众人忙纷纷举杯,现场的气氛为之一缓,“风骨”一事就算暂时翻了篇。忠叔忙拍了拍手,几个杂耍艺人应声奔进,耍起了套圈。

宋引章见此,忙退到一侧,随着婢女与早在厅侧的张好好会合。

一见宋引章入内,教坊众人立刻涌了上去。

“宋姐姐回来了!”

“宋姐姐,你这可算一战成名了!”

面对教坊众女们七嘴八舌的夸赞,宋引章有些害羞地摆摆手:“过奖了,我哪有那么厉害?”

为首的女孩立刻说道:“你就别谦虚了,夸你有风骨的可是柯相啊!”

宋引章懵懵懂懂地问:“柯相又怎么了?今天座上,不是有好几位相公吗?”

那女孩明显惊呆了:“你居然不知道柯相?哎呀,怪我,居然忘啦宋姐姐刚从江南来。宋姐姐你有所不知,柯相三十载为相,当年还力主官家亲征漠北,是满朝文武的文武肱骨!就算现在老了要外放荣养,他还是朝里清流砥柱、士大夫的领袖,平常啊,那些个进士翰林,能得他老人家多看一眼,都要高兴得睡不着觉,没想到,他老人家今天居然给你题字了!您就等着吧,以后啊,不知道多少人得求着捧着听你的曲子!”

另外一名女孩接过话茬:“没错!那些当官的都常说,得官家一赞容易,得柯相公一语难!”这时,她突然感觉有人在拉她的袖子,众人这才注意到角落边一直对镜整理的张好好,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张好好似乎毫不在意地说:“继续啊,怎么不说了?”

宋引章怕张好好不高兴,忙走到她面前道:“好好姐,今天还好有你替我镇着场子……”

张好好打断她,强行挤出来了一个看起来过于灿烂的笑容:“咱们姐妹两个,还说这些客气的话干嘛?以后,我还盼着跟你继续合作呢。”

宋引章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应下,但她并没注意到,张好好低低垂下的手,早已被她自己掐出了血痕。

半遮面窗外蝉声四起,尽管太阳已经西斜,茶坊里依然闷热得很。孙三娘上完茶点回来,拿起搭在一旁的手绢抹起了汗:“这天气怎么热得这么快?”

葛招娣虽然也在忙里忙外,可她显然已经适应了东京的温度,见怪不怪地说:“中原就是样的,一过了四月,就艳阳高照。”

“难怪这两天酸梅饮卖得还行。”说到这里,孙三娘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赵盼儿,“对了盼儿,咱们是不是该买些冰来了?”

赵盼儿从一摞账本中抬起头来,天气转热以后,茶坊生意比之前差了些,她虽知眼下是淡季,可心里依然隐隐着急。“已经订好了,后日就能送来。不单是茶饮里得加冰,雅室里也得放两座冰山,要不然,弹琵琶听琵琶的人挤一屋子,哪还有心思品茗赏雅?”她有些担心地望窗外,“也不知道今儿引章在相府献艺,可还顺利?”

孙三娘大剌剌地安慰道:“你就别担心了,顾千帆不是说他会替你看着吗?相府又不是龙潭虎穴,还能吃了她不成?”

正说着,陈廉飞也似地跑了进来。

“盼儿姐,盼儿姐!”只见他气喘吁吁地扑在柜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头儿让我来传个话,你赶快去接引章姐,要不然,她只怕就回不来了!”

赵盼儿吓得脸色一白:“出什么事了?”

陈廉大喘了一口气,满脸喜色地说:“天大的好事!引章姐琵琶弹得好,被柯相夸了,还亲笔给她题了字。这会儿萧府门口都挤了好几百听到消息赶来的读书人了,等待儿会寿宴散了,那还了得!”

孙三娘和葛招娣闻言顿时喜上眉梢,赵盼儿更是倏地站了起来:“三娘,你们看着店,我马上就去看看!”说完便提裙奔出了门,登上了陈廉早已叫好的马车。

“我也去接头儿,咱们分头走!”说着,陈廉也翻身上马。他正欲离开,葛招娣却追了出来。

“等等!”葛招娣将一个葫芦扔给陈廉,“冰镇酸梅饮,拿着路上边跑边喝!”

葛招娣见陈廉扬起眉毛,又略显刻意地补充道:“是三娘姐要我拿给你的。”

陈廉接过葫芦,咧嘴道:“我知道!谢啦!”说完了,就摇了摇葫芦,拍马而去。

阳光下,少年的笑容分外灿烂,葛招娣愣了愣,目送着陈廉离去。

大路上,疾驰中的马车突然向右一歪,赵盼儿好不容易扶稳,探出头问:“怎么回事?”

车夫跳下车检查,却发现马车硌到石子,车轴已经断了。

赵盼儿正在焦急之时,忽有一辆路过马车停了下来。高慧掀开车窗的帘子问:“赵娘子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我送你。”

事出紧急,赵盼儿虽然觉得两人的关系尴尬,但还是道了谢、登上了高慧的马车。

高慧在车中向赵盼儿行了半个福礼:“乳娘的事,我还没向你道歉呢,对不住啊。”

赵盼儿忙拉住高慧:“不必,那些不都是她私下做的吗……”

高慧却斩钉截铁地说:“可她也是仗着我的名义!我必须得向你道歉!如果上一回不是你来找我,我都不知道原来她一直背着我做了那么多的恶事,她还说都是为了我,为了我!可我最恨别人骗我,她难道不知道吗?”

见高慧情绪激动,赵盼儿下意识地握住了她手轻轻安抚。

“不光是她,还有欧阳旭,你瞧!”高慧一边继续说着,一边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塞给赵盼儿,“这是他写给我的书信,字里行间,都说着山盟海誓,说在他在西京怎么的凄苦悲凉,难道他当真以为我是傻子,想骗我一辈子吗?”

赵盼儿匆匆一看,眼眶不禁一酸:“这样的信,他当初上京赶考途中,也给我写过一些。”

高慧冷笑了几声:“爹说得对,他就是因为害怕你告发他的丑事,这才弄巧成拙,被赶去西京做了个道士官,现在又想着哄骗我悄悄跑去西京与他私奔,弄个木已成舟,逼我爹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这门亲事,再调他回京!你和我当初都瞎了眼,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头毒蛇?”

赵盼儿虽然早与欧阳旭恩断义绝,却总觉得自己当初认识的欧阳并不是现在的样子,她不由唏嘘道:“或许他以前并不是,只是被这东京的繁华迷花了眼,阴差阳错,这才变成如今这种面目可憎的样子。”

“管他什么原因,我知道,胆敢欺瞒我的人,就得付出代价!”高慧银牙咬碎,夺过书信,将其撕成粉碎,撒在窗外。

不一会儿,高家的马车就行到了萧府附近,然而萧府后门外人头攒动,全是慕名而来的文士。赵盼儿所乘的马车被挤在人群之外,根本驶不进去。

赵盼儿与高慧道别后,急急下了马车,却难以分开紧堵着后门的人群,只得踮起脚朝门缝里张望。不久,萧府大门打开一条缝,守在府外的文士们隐约看到一个身形绰约的女子走出来,纷纷激动地喊道:“宋娘子出来了!”然而,站在前面的文士定睛一看,却见走出来的原来是张好好,他顿时失望至极,甚至毫不掩饰地抱怨:“怎么是她!”

张好好面色一沉,不快地走下台阶,分开堵在门口的众人。

人群中,有人没眼力地问:“张娘子,宋娘子什么时候出来?”

张好好没好气地大声答道:“不知道!”说罢,便快步上登了来接自己的马车。

不一会儿,又有几个女子从后门走出,众文人涌动争先,把赵盼儿又挤在了外面。

门内,几个歌伎拥着宋引章挤在门缝边,透着那一道小小的缝隙看着外面涌动的文人们。

宋引章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群,心中惊慌不已:“这么多人,我怎么回得去啊?”

“跟我来。”顾千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顾副使!”宋引章惊喜回首,果然看到了顾千帆。

宋引章忙跟着顾千帆走到了一个不常用的小门旁。

顾千帆停下脚步道:“这里是西侧门,从这边出去,人会少些。我已经让人通知你姐姐,马车在外面会等着你。”

宋引章见顾千帆要走,鼓起勇气道:“顾副使!刚才,谢谢你。”

顾千帆闻言,也客客气气地答谢了一句:“我也要谢你在众人面前维护我。只是以后,不管是为了谁,那种得罪人的话,都一定不要再说了。”

“嗯!”宋引章又是感动又是羞怯地点了点头。

顾千帆催促道:“赶紧回去吧,过一阵子,我再去茶坊看你们。”

宋引章心中洋溢起了难以言喻的幸福,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听话地从忠叔打开小门走了出去。

顾千帆转而问向忠叔:“宴席什么时候会散?”

忠叔躬身答道:“大约就这小半个时辰了。”

顾千帆看了看日渐西沉的天色,语气淡淡地说:“请转告萧相公,就说我先告辞了。”

忠叔深知倘若顾千帆此时离开,必会扫了萧相公的兴,他急忙阻止道:“顾副使请留步!我家相公刚才特意吩咐,说适才寿宴上多亏你从中冲折,旋切鱼脍免了尴尬,待会儿散席,还想请你留下小酌呢。”

顾千帆却只是讥讽一笑:“不必了,还是请先忙着教训儿子的正事吧。”

忠叔面露尴尬,不敢再拦阻。

顾千帆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对了,刚才那位宋引章,只是盼儿的闺中密友,我不过是受盼儿所托,才对她关照一二。所以,请萧相公多省省功夫,不必再派人去探查她的底细了。”

忠叔没想到顾千帆连这件事都料中了,只得应了下来,任由顾千帆毫不留恋地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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