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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组把故事的轮廓已经勾勒得成形,我对这个游戏的掌握开始更加明晰起来。下午召集美术组的人开了一个简单的视频会议,将场景人物和动画的风格整体跟他们沟通了一下,让他们开始着手绘制和收集素材。
我还是比较习惯这种散漫无组织的工作步调,没想法就挑一个时间像朋友聚会一样围在一起讨论,有灵感就挽起袖子开工,每到一定进度时相互交流沟通一下,彼此修正协调,然后再继续埋头苦干。对于那种有事没事两天一个例会三天一个汇报的兢兢业业、一板一眼的模式,也只有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套装、昂首挺胸穿梭在各种写字楼、高级会议厅、嘴上叫嚣着效率第一的精英白领们乐此不疲吧。
开完会扔下电脑,我正准备去洗个澡。忽然瞥到床头柜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圆肚透明玻璃壶,壶身里置着橙暖色的花茶,长喇叭状的百合花瓣舒展柔软,在一片澄净中静静悬浮着。
我心中一暖,无声地起身,光着脚往客房走去。小阁子今天下午没课,看我在主卧开视频会议,就抱了她的书本躲进了客房。
她正坐在客房的书桌前,翻着一本发皱的书认真地看。
我瞄了一眼封面:水污染控制工程。
我张开双臂,从她身后分撑开到桌子上,她的脑袋正顶着我的下颌。
她吓了一跳,想动,被我按了回去。
我下巴摩擦着她的头发,眯着眼看她摊开的那一页,笔记做得满满当当,上面画着各种长方形、正方形、倒三角形的图,是污水处理厂各种处理污水池子的剖面图。
“平流式沉淀池,”我念出来,又扫了一眼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记,“这是谁的书?”
各种颜色各种字体,显然不是一个人写的。
“图书馆借的。”她埋着头,她越往下一分,我的下巴就跟着往下追一分,直到她脑袋快低到胸上缩成最大极限,终于乖乖不动了。
“专业课的书怎么能用图书馆的?”我使劲蹭着她,“以后要买新的知不知道。”
“哦。”她的声音耷拉在胸口,听起来闷闷的。
我勾唇一笑,不再欺负她,站起来靠在桌边看着她:“百合茶,百年好合,泡的很好。”
她脸一红,像雪白花瓣不小心熏了朱砂,也不敢看好整以暇的我,轻声道:“你不是睡不够吗,我以前寝室有同学喝过这个,她说很管用。”
我双手环胸,低头凑到她耳朵边,眉眼弯弯:“可是,小阁子,你不觉得一个大男人喝花茶很娘吗?”
“啊?”她呆呆的,“不,不会吧。”
“哦,”我展起身,看向她,故意笑得坏坏的,“这方面,你是比较有发言权。”
她怔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脸快红到耳根去了。
我合上她面前那本不知多少人翻过的、封面摇摇欲坠的书,拉起她往外走:“这么好的天气,呆在家里太可惜了。”
她跟不上我的步伐,一边踉踉跄跄地跑,一边问:“我们去哪儿?”
“随便,放放风。”我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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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落阁后面有一片小小的绿地,长满了各种树木和野花,但就是因为太小了,开发潜力不足才一直保留着原本的样貌,古拙质朴,天然无修饰。
我昨天从地下室里翻出了一辆自行车,典型的女士车样式,车头还架着一个宽大的篮子,不过车的骨架还是够大,是以前我一个表姐借居在这里时买来骑着上下学的。闲置了这么久,倒也没坏没锈,我用抹布擦拭一番,光洁如新。
我悠悠踩着踏板,载着小阁子,穿梭在那片无人问津的绿野的小径上。
路两边长着高大的香樟树,肥嫩的枝叶从伞形树头上伸出来,在路中央上方相互纠缠着,搭起一片长长的、连绵的绿色通道。
盖着暖暖阳光的绿荫中不断有清风穿过,扫去盛夏下午沉闷的燥热,余留下沁人心脾的舒爽和静谧。
小阁子双手虚扶在我腰上,两条腿垂在不断向前旋转的车轮一侧前方,浅蓝色的九分牛仔裤口露出她纤细而白的脚踝。
“这条路很少有人来,”我对身后的她说,“很安静吧。”
像是被周围碧绿轻闪的幽静感染,她松弛了不少,话也多了起来:“嗯。你经常来吗?”
雅落阁里每天名车往来,每个人都脚不沾地、行色匆匆,都只当这片远离闹市、依傍山林的闲地上,除了这一片价值连城的钢铁水泥群外,周围的都是荒芜杂乱的野地,也只有我这样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才会发觉这样一片百无一用的地方吧。
“常来呀。”我轻轻摆动着方向躲避漏下来的大片的阳光,“有时候晚上来跑步。”
“晚上?一个人吗?”
“额……你想我和谁?”
“不是……晚上不会害怕吗,一个人也没有。”
“不怕,”我笑着,“虽然长得帅,但我有武艺防身,不怕劫色。”
后面没话了,我能想象出她那副软软的别扭的样子。
“小阁子,”我骑得太慢,车头不受控向一边扭去,车身也跟过去,“跟我坦白,以前有没有交过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