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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梦萝,是春神的祭司,是东妃的表妹。
第一次见到梦萝,是宇文川偶然去春神庙上香时。可能身份是祭司的缘故,梦萝显出与年龄不符的超然气度。此前宇文川最常见到的女子是大家闺秀,她们知书识礼,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第一面,他便深切的感受到她与平常女子的不同。
第二次见到梦萝,是春神祭典之时。宇文川远远的看着梦萝主持盛典,这样年轻的女子,在千万众人的瞩目下,有条不紊的安排各种繁琐的仪式,显得如此从容端庄。宇文川心中赞叹,这样的女子,真是难能可贵。换做平常的女子,单单受到这样的瞩目恐怕便要羞愧而死了吧!
第三次见到梦萝,是春神祭典之后。他没想到梦露会主动找上他,又瞬间忘了去想梦萝为何主动找上他,只因梦萝旁边是后来的东妃。东妃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第一次见到东妃,宇文川便被这惊人美貌所倾倒,再也看不到世间其他女子。当然,也包括一旁的梦萝。梦萝虽是清秀佳人,比起东妃的国色天香,却也远远难及。
那时的他,很容易动情,也很容易移情。他爱过各种各样的美人,眼光渐渐挑剔。东妃实在是无可挑剔的美人,他没有理由不爱她。既然爱她,更是没有理由不将她纳入后宫。
后宫对他而言是个花园一样的存在,后宫里养着各种各样的美人,像是花园里千姿百态的鲜花。而他,永远不会只钟情于一朵鲜花,放任整个花园枯萎。
第四次见到梦萝,是第二天宇文川与东妃成亲之日。宇文川已经成过许多次亲,每次都差不多——仪式步骤差不多,新娘妆容差不多,周围人的表情祝词亦是差不多。因此,每次成亲的时候他都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像是重复的娶了同一个人。这次不一样,因为他看到了梦萝。
梦萝依然是一身黑袍,在红艳艳的喜队伍中异常扎眼。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再他看来,这笑容勉强又酸涩。可能是梦萝太过扎眼,宇文川总是不自觉看向她。梦萝却未曾看他一眼,一直看着东妃,眼神中流露着万般的不舍。真是姐妹情深!宇文川这样想着。
礼成之后,宇文川牵起东妃的手,与她共入新房。经过梦萝身边,宇文川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正好与梦萝的眼光对上。他心中狂跳,只因为她终于看他一眼。
洞房花烛夜,缠绵悱恻之际,梦萝的那一眼在宇文川脑海中若隐若现。他不知这是怎么了,只要一闭上眼睛,便能看到梦萝那充满恨意的一眼。那一眼,像利剑,直直的刺进了宇文川的心。
夜已深,身旁的东妃已在酣睡。她脸色微红,嘴角带着香甜的笑意。宇文川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卑鄙,第一次开始踌躇不安。因为他居然想去找梦萝,想问问她,为什么恨他?
宇文川当然没有这么做,除非他疯了。很久以后,宇文川终于意识到,在第一次看到梦萝的时候,他便已经疯了。若非是疯了,为何会一直想要看着她?只要看到她,便会莫名的心安。看不到,便会心痛。
新婚的第一个月,宇文川极力的待东妃好。好到连宇文川自己都觉得是自己是因为爱惨了东妃,才这样日夜守在东妃身边。直到宇文川终于在韶阳宫看到梦萝。
直到在韶阳宫看到梦萝,宇文川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想要再见她一面,以一种自然的,隐秘的方式,让她察觉不到他的卑鄙。他是堂堂的一国之君,想要什么没有,如今却有些畏缩。
春神的祭司,向来是要终身守节,除非梦萝愿意为宇文川卸任,否则,宇文川无法强迫她嫁给自己。
宇文川早朝后像往常一样,径直来到韶阳宫。远远看到一身黑袍的梦萝立在东妃身边,宇文川一颗心跳的厉害。
“参见陛下!”众人行礼,包括梦萝。
宇文川努力的作出平和的模样,对梦萝道:“大祭司,来看东妃吗?”
“回禀陛下,梦萝与姐姐许久未见,甚是想念!”梦萝回答的落落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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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川看着梦萝,她说话时表情很是恭敬有礼。一个月前婚礼上那凌厉的恨意,像是一场错觉。
“寡人国事繁忙,东妃初来皇宫,多是无聊,大祭司你有空还是常过来陪东妃聊天解闷吧!”
“是!”梦萝温顺的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