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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已至傍晚,太阳虽已下山,但夜幕还未降临,街道上却是空无一人。
沿街的店铺还开着,却已然没了客人,余浩心下一动,走进了一家酒馆。
店小二正在收拾桌凳,打扫卫生,见余浩进来,先是一愣,旋即热情地迎了上来。
“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呢?”未等余浩回答,店小二马上又补充道,“若是住店的话,怕是本店会有所招待不周,所以趁着这天儿还早,您还是早些出城吧。”
余浩心头一颤,强压住微微发抖的手,向店小二一拜,道:“那请问小哥,城门何时关闭?”
“午夜子时。”店小二回答道,“你问这个作甚?”
余浩摇摇头:“那无妨。在下只是赶路得久了,有些乏困,想在贵店暂停歇歇脚,顺便讨杯薄酒。”
闻言,店小二旋即眉开眼笑起来:“那敢情好,别的不说,若说起这酒来,我敢说,这方圆百里恐怕也找不出一家能比得上咱家的,客官,您可真来对地方喽。”
“是谁要喝酒啊?”
店小二的话音刚落,一名长相清秀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店小二赶紧向余浩介绍道,这是他们家掌柜,江大福。
余浩躬身向江大福行了一礼,道:“听说贵店有方圆百里最好的酒,在下特地来尝尝。”
“正好。”江大福就近挑了一张桌子坐下,“我也好久没和人对酌过了。去,把我珍藏最久的那壶百花酿拿出来,我要和这位兄弟畅饮一番。”
“好嘞。”
店小二应声而去,不多时,便端着一个酒壶和两个大碗回来了。
余浩和江大福分坐于桌子两边,店小二刚将酒壶打开,一股封存已久的清香之气,霎时喷破而出,萦回在鼻前,余浩忍不住深吸了一口,顿时五脏六腑都跟着活跃了起来,看着那清澈的液体倒入碗中,余浩赞道:“果真是好酒。”
“那是自然。”江大福一脸得意地笑道,“这百花酿可是我采集上百种鲜花花蜜,再加上我的家传秘方,精心酿制而成的,这个世界酒虽多,但这百花酿,仅此一壶。”
听到这里,已然将碗端到嘴边的余浩又停了下来:“那可是举世的珍品啊,可若是小杯酌饮,又不能尽兴,真是纠结啊。”
“无妨。”江大福摆了摆手,“好酒当配识酒之人,当看到小兄弟的第一眼,我便看出小兄弟与此酒有缘,小兄弟自当不必客气。再说了,小兄弟莫看这酒壶小,但却装了不少,保管小兄弟喝个痛快。”
“那在下也就不客气了。”余浩仰头,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
“小兄弟好酒量。”江大福称赞道,随即又向店小二吩咐,“还不快给小兄弟满上。”
店小二不知在发什么呆,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为余浩又倒上一碗。
当余浩仰头又要喝第二碗时,江大福却是及时将余浩拦住了:“小兄弟且慢。这第一碗,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无论怎样喝都无所谓,而这第二碗,可就要有些讲究了。”
“哦?”余浩停下手臂,看向对面的江大福,“怎么个讲究法?”
“这百花酿,首先在于花香,在酿制之前,所有的花蜜都是要经过精挑细选,第一,这上百种花蜜的香气不能相冲,相处和谐还是普通标准,更好的则是相互搭配,互相烘托,使其香气浑为一体。”江大福端起面前的酒放到鼻前,脸上顿时浮现出一副陶醉之色,“喝这百花酿的第一步,便是闻。”
不想余浩却是摇了摇头道:“掌柜的此言差矣。依掌柜的所言,那是品酒,并不是喝酒。在下愚见,既然喝,那就讲究个一气呵成,喝得尽兴,喝得爽快,就不必在意那些细枝末叶的细节了。”
江大福一愣,旋即笑了起来:“小兄弟所言甚是,是我迂腐了。干。”
“干。”
两人同时举碗,将一碗酒灌得满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