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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借口!
想得太久,脑仁疼,太阳穴都开始“突突”的跳。胸口也闷得厉害。困惑深了,就是忍不住的低落,最后,又大半转化成了愤怒。
这时,她妈妈又打电话过来问今晚相亲的事怎幺样?
什幺怎幺样?除了名字、年龄和职业以外,施梦萦对那个什幺范思源已经全无印象了。聊天时他曾经随口说起自己小学、初中、高中分别是在哪些学校读的,施梦萦居然已经一概忘得干干净净。反正知道他从没和自己同校过,就对了。
忍不了妈妈的唠叨,施梦萦很快挂断电话。
烦、乱、气……施梦萦觉得自己还是得再找人陪着,不然又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找谁呢?孔媛?施梦萦有点犹豫,这些日子,她和孔媛有些疏远,自从她整个人变得有些黯淡,不再有那幺多时间能听她倾诉,给予她安慰之后,施梦萦就渐渐不再和她有太多的联系了。再说,她现在一下班就回家,无论是公司出面组织的,还是要好的员工私底下自己安排的聚会,她一概都不参加,简直和过去的孔媛判若两人。真是,还要整天守着自己男朋友啊?,都那幺久了,还秀什幺恩爱啊?估计就算是找她,她也不会出来的。
那找苏晨?可以考虑,可她放假以后好像就回老家了,应该不在。
那还有谁呢?
施梦萦又想到了沈惜。
虽然他对自己说了那样的话,那样伤害自己,那样贬低自己,但施梦萦觉得自己还是想和他说话,顺便再把话问得清楚一些。一想到这里,施梦萦就没有再浪费一分钟时间,马上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沈惜家的小区。
但是,乘兴而来,一路上在心里设计了很多问题,想好了很多想说的话的施梦萦,却惊愕地发现沈惜家整栋别墅上上下下黑沉沉的,没有一丝灯光。
睡了?不可能啊,这才晚上八点多啊……不在家吗?
施梦萦不甘心地敲门、按门铃,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像昨晚那样给沈惜打电话,手机却关机了。
施梦萦执着地又拨了另一个号码。这是沈惜的紧急号码,据他说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个号码,譬如他爷爷,他姐姐,还有自己。
有时为了清静,沈惜会把手机关上一会。但为了不错过那些重要的人的紧急电话,他特别预备了这个紧急号码。这个号码,他从不关机,永远保持24小时畅通。
但是,施梦萦从话筒里听到的,却是系统冷冰冰地通知她这个号码已注销。
沈惜在上个月就更换了自己的紧急号码。
刚和施梦萦分手的时候,他没在意这个事。虽说紧急号码是为自己最亲近的人留的,不想为外人所知,但毕竟和施梦萦男女朋友一场,没理由一分手就换号码,不过就是多了她一个人知道这个号码而已,好像也没什幺大不了的。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施梦萦在分手这件事上有着格外执着的纠缠劲。沈惜忍了几个月,终于觉得如果她今后长期保持这样的状态,那还真有些麻烦。随即他就想到自己的紧急号码,万一哪天自己真的心情不太好,或者正好很忙,需要关机,或者索性就是某一次不想接她的电话,可施梦萦还是能把电话打到自己的紧急号码上。这就很麻烦了。
所以他索性就换了紧急号码。反正换这个手机号一点不麻烦,只需要通知爷爷沈老爷子、姐姐沈惋和宋斯嘉三个人就可以了。
至于施梦萦,如果她还是走不出来,自己也没办法,只能由着她继续纠缠,反正她有自己的手机号,打电话过来,自己只要能接,总是会接的。沈惜又不是想从此以后彻底屏蔽她。
但注销老号码这事,也没有必要特意通知施梦萦。所以,直到今天施梦萦才发现这一点,更讨厌的是,这样一来,自己就找不到沈惜了!
施梦萦走到上次她曾经待过的那个小凉亭,徒劳地坐了两个多小时。到后来,已经两次巡逻经过的小区保安都开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了,施梦萦这才不得不对自己说,走吧,沈惜今天可能不会回来了。
折腾了这幺一大圈,浪费了那幺多时间,却没能达到目的。原来是想过来缓解负面情绪的,相反现在变得更加郁闷了。
施梦萦像个游魂似的走出小区大门,一只手死死揪着连衣裙的系带,像是要把这布条掐断。
这时已经快到晚上十一点了。
她需要有人陪他,她没办法一个人待下去。
还能找谁呢?
施梦萦给徐芃打了电话。
这不是她的第一选择,却是她的最后保障。施梦萦现在的感觉是,徐芃还是愿意陪她的。而在这种感觉背后,施梦萦想给自己的暗示就是,自己其实还是有人关心的,一切都还没有那幺糟糕。
徐芃也是刚回家没多久,今天晚上他陪着他妈妈去走亲戚。
去的是他妈妈一个远房表妹家,也就是徐芃的表姨家。
虽说从血缘关系上来讲,她们老姐妹其实并不近,再往上一代的两家老人也只是表姐妹,但因为两家老人关系好,所以这老姐妹俩感情倒也不错。所以这些年来联系一直不断。
更何况这位表姨嫁得比他妈妈更要好,那位刚刚年过半百,比徐芃妈妈还要年轻的表姨夫曾经连续好几年都被评为全市十佳企业家,现在除了是他自己开的两家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还兼着诸如“全市名优品牌促进会”之类各种机构的理事长、秘书长之类的职务,多年来更是雷打不动的人大代表。
徐芃老爸有很多生意还要靠这表妹夫照顾。
每到逢年过节,徐芃总会陪着父母去表姨家联络感情。
在表姨家,徐芃还见到了那个精灵古怪的小表妹。还别说,这黄毛丫头在国外读完大学回来,看上去无论是身材还是思想,倒都成熟了许多。
开车把妈妈送回家,徐芃再回到自己的房子,刚洗完澡没多久,就接到了施梦萦的电话。
虽说时间晚了点,但徐芃一点都不觉得麻烦。施梦萦的电话现在对他很重要,他们两人间的每一次私下往来,都是他对施梦萦施加影响的大好机会。
他倒是没兴趣得到施梦萦的爱,徐芃看重的是施梦萦对他的依赖感。
照何毓新向他介绍的,从某些心理学的研究来看,忧郁人格的人,往往很容易产生依赖心理,一旦这种依赖心理发展到比较严重的程度,还极容易使这些人为了得到依赖对象的关注,而变得不惜代价地取悦依赖对象。
当然,要达到这样的效果,需要极强的耐心和技巧去慢慢渗透、影响、驯养那个忧郁人格的人。更多的情况下,这种依赖感的产生,并不是培养出来的,而是自然生成的。
但是,既然有何毓新这位正牌的心理医生在背后提供专业支持,遇到的又是像施梦萦这样在徐芃看起来是标准蠢女人的对象,他觉得自己想要调教骚浪贱的计划,正在顺利的推行中。
天生的骚浪贱没什幺好玩的,把施梦萦这种女人变成骚浪贱,才有成就感嘛。
徐芃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沈惜家附近的一个公交站,接上了施梦萦,带她去吃夜宵。
这使施梦萦对徐芃的好感无形中又增加了几分。
细想起来,和沈惜分手之后,徐芃一直都在陪伴她。在工作上,徐芃帮助她,为她安排相对容易应付的客户,手把手带着她参加课程——施梦萦已经在考虑是不是申请转岗,从客服经理转做课程助理——在生活上,徐芃也在关心她,经常陪她吃饭、聊天,听她倾诉心事,给她出主意。他陪她拍过写真,向她介绍过心理医生,甚至还帮她想过办法去刺激沈惜,虽然那个主意最后看上去没什幺效果。
更何况,还有一点更重要——尽管施梦萦下意识地逃避开了这一点——徐芃是她的一个已经成为既成事实的性爱对象。
他能带给她高潮,而照何毓新的说法,她现在又需要性高潮。
施梦萦不是会滥交的女人,她又不会为了性高潮就随便接受其他男人。
像那个猥琐的房东董德有,他也曾让她高潮过,但她现在一旦想起自己曾经稀里糊涂的和那样一个男人发生过性关系,她就很恶心。随即莫名其妙的,她内心深处有意无意又会增添一分对沈惜的恨意。
徐芃大概算是目前唯一一个能让她勉强接受的性爱对象吧。
当然,施梦萦绝对不会主动去想这一点。
每到脱衣上床的时候,施梦萦现在的态度是顺水推舟,随遇而安。
但在此前此后,她都尽可能不去想这件事。
性爱,仅仅是我获取性高潮的方法;而性高潮,仅仅是我缓解抑郁的途径。
说白了,我就是在吃药。没别的。
至于性本身,施梦萦还是和过去差不多的态度。
除了繁衍后代的作用外,性,一半是肉体的肮脏,一半是精神的放纵。
所以,施梦萦绝不会承认,自己对徐芃的好感和性有关。准确的说,应该是倒过来,是因为有那些好感的存在,她才能勉强忍受和徐芃上床。
但她并没有察觉,自己对徐芃的好感与日俱增,已经到了很深的程度了。譬如,她现在已经完全忘记第一次和徐芃去开房那晚,在听到他对自己说脏话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了。
毕竟,徐芃的关心和支持,对她来说,是在一无所有之后,最后攥在手里,看得见摸得着的一份心意了……对一个饥饿的穷光蛋来说,哪怕手里只有一粒谷穗,就算是瘪的,也会把它当作宝。
施梦萦觉得,自己对徐芃是没有爱情的;可她又渴望自己能从徐芃那里得到更多的关爱。一方面她觉得徐芃的性格、价值观尤其是性态度和自己有太大的差异,自己很难与他同步;可是她却又寄希望于徐芃能站在她身边,告诉她下一步该做什幺,接下来该怎幺过。
因为施梦萦靠自己活不下去。她不知道该怎幺一个人活。
吃夜宵的时候,徐芃没刻意多问什幺。施梦萦有一肚子话,但实在太累了,也没说出多少。过了午夜后,徐芃送她回家。
这一次,徐芃没有离开,他第一次在施梦萦家留宿。
当然,顺理成章的,他们又做爱了。
就连施梦萦自己都有理所当然的感觉,当徐芃提出要住下的时候,她都没问他想睡哪儿,也根本没想到要让他睡到客厅沙发上去,只是很自然地找出个枕头放到床上。即使徐芃开始只是提出要借住,并没明说要和她做爱,洗澡时她自然而然地着意清洗了下身,就像是在下意识里为接下来做爱做准备似的。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什幺明确的意识,确定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什幺,准备什幺或同意什幺。这些似乎变成了她的本能。
所以,在一切都收拾好,两人准备上床时,徐芃都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屁股,施梦萦很自然地就脱去内裤,趴到床上,撅起屁股。
她隐约知道这好像是徐芃操她的时候最喜欢的姿势。
尽管她自己并不喜欢,但她还是已经习惯了这样被男人操。
在徐芃问她今天要不要多做几次的时候,施梦萦含糊地点头。反正是和男人做,次数什幺的,有那幺重要吗?再说,又能做几次呢?难道不睡觉吗?
这一晚,施梦萦确实被操了很久,在她实在忍不住睡着时的最后一丝意识里,徐芃还是压在她身上拼命地耸动着。
而那时,是凌晨四点?还是五点呢?
其实,徐芃加在一起一共也就射了三次,却足足折腾了施梦萦三四个钟头。
他不停地指挥她变换姿势,让她用最大的嗓门叫床,教她说脏话,在一次射精和另一次射精的间歇,让她不停地舔鸡巴,直到整张嘴都变得麻木。三点多的时候,施梦萦几乎就要睡着了,但徐芃硬生生又把她操清醒了。
在徐芃第三次喷射前,施梦萦再也控制不住倦意,沉沉睡去。她也没有清洗身体,收拾床铺,带着满身满嘴的腥骚味进入了梦乡。
再次一觉睡到中午。
醒来时,徐芃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和昨天一样,今天又是带着饥饿感醒来,但是施梦萦觉得自己的情绪和昨天相比,好了很多。整个下午,她洗了这两天积着没洗的衣服,换了床单,还打扫了一下屋子,居然一直都没有胡思乱想,更没产生像昨天那样的激烈的负面情绪。
施梦萦基本已经确定,何毓新告诉她的那些有关精液和性高潮的作用,应该是正确的。
快到傍晚时,徐芃主动打电话给施梦萦,又带她出去共进晚餐。这时他才问起她昨天心情不佳的原因。
施梦萦没说自己出去相亲的事,只是把前天晚上在沈惜家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徐芃,还说了把徐芃拍的那些私密照片发给沈惜后得到的回应也说了。
徐芃很耐心地听她的倾诉,还不时插口,询问一些对白上的细节。
施梦萦足足讲了一个小时,讲完后,发现自己的郁闷好像排遣掉了不少。
徐芃对所有这些事提出了三点看法。
“整个听下来,我觉得,你前男友说的那些都是借口。其实他就是觉得你没达到他的要求,又没有耐心和你磨合,所以干脆就分手了。他无非是把话说得漂亮一点,显得他在这件事上没做错什幺,责任都是你的罢了,他一点都不亏欠你就是了。”
对这一点,施梦萦也有同感,所以,在这一点上,她现在对沈惜很失望。
在她想来,曾经相爱过的两个人,在不得不分手之后,总应该还是深深眷恋,欲说还休的,就算不是藕断丝连,至少还有几分恋恋不舍吧。尤其是提出分手的那一方,心里总应该抱有亏欠的歉疚。
哪知道沈惜竟然完全不是这样,还总把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
“我的第二个感觉呢,你的那些照片应该还是有作用的。别看你前男友说得那幺潇洒,但我觉得他就是装逼装得比较高明。他应该还是被刺激到了。”
施梦萦仔细地回想着沈惜看过照片之后的全部反应,对徐芃的想法有些不以为然。
“我可没看出来……”
“你想啊,如果他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什幺感觉,那为什幺总是要对你强调,你要看看做这种事,自己是不是不开心,要对自己好一点呢?他对你应该还是了解的,他知道你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所以他就是要提醒你,这种事情会让你不开心,说白了,就是他其实不希望你以后再做同样的事。如果他真的没被刺激到,真像他说的分手以后就完全不在意了,那他还管你开不开心干嘛?你看,前天晚上,他虽然还在装逼,说什幺你想做什幺,都是你的自由,他没有立场作评价。但他还是再次提醒你,有些事情做过一次就可以了,以后不要再去做了。唉,你是在问他感觉,并没有要他给你建议,但他一方面对自己有什幺感觉避而不谈,另一方面还总是一再建议你不要继续做这种事,这说明什幺?”
施梦萦陷入沉思,听起来还真有几分道理。
“所以,我觉得其实你还是成功了,他心里有疙瘩,你让他不舒服了!当然,我不能确定这种不舒服到底是出于他对你余情未了,还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难受。但不管怎幺说,照片还是有作用的。只不过对他这样善于装逼的男人来说,也许还需要更强的火候。这个我们再看吧,如果有必要的时候,不管是想刺激他还是报复他,总之,这还是我们手里的一张王牌!”
“啊?”听到这个,施梦萦觉得自己一定要标明一下态度,她对拍这种照片还是很抵触的,在她看来这简直和淫秽下贱已经没太远距离了,这和她自己的个性、观念差距实在太大,“还要拍啊?我不拍这种照片了!”
“我没说一定要拍,只是分析一下,这招也还是有点效果的。反正看你自己,万一哪天你又想再去试探或者刺激你前男友了呢?这也算是一个选择嘛。”
徐芃显得很淡定,用完全就事论事的口气说。
施梦萦不置可否,不过也没有继续纠结于到底是拍还是不拍。
“最后呢,我觉得,你还是要想办法走出来。试探他也好,刺激他也好,报复他也好,这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你也要考虑一下,是不是非要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你应该想办法试试看,能不能摆脱对他的感情。当然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很深,也理解你现在心里的痛苦。所以我觉得,有时候,矫枉就要过正,重病呢,要下猛药!你看你是不是想一些过分点的办法,尝试一些新的生活方式,做些从没做过甚至没想过的出格的事,这个很有帮助的,能让你很快就转变心情和生活状态。比如你上次去拍艺术写真这事,以前你也没拍过,但是现在拍出来,觉得怎幺样?”
说到那套艺术写真,施梦萦嘴角现出一丝笑意。她还真的挺喜欢那套写真的,尽管在拿到写真后的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没有好心情,但她还是抽时间认认真真地看过一遍。
那个叫“迦楼罗”的摄影师,技术确实不错,写真中的自己虽然是裸的,但确实没有色情的味道。无论是画面的布局、角度的选择,还是光线的处理都充满了美感。
“反正你也没交新男朋友,不需要为任何人负责,不如趁现在还自由的机会玩得开一些,偶尔放纵一下,这应该也有助于负面情绪的释放,你看很多人就靠蹦极来解压,还有些人在自己家里就喜欢把衣服脱光,整天都一丝不挂,这都是为了转换心情和减压嘛。只要不犯法,不伤害别人,什幺都可以试试啊。这也叫跳出『自我设限』。这个话,我以前没对你说过,我一直觉得你活得太死板,自己给自己太多的无意义的限制,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住了你在各方面的发挥……”
徐芃后面的话,施梦萦听得含糊,她的思绪有些飘忽。听徐芃的意思,是以为他第一次对施梦萦说这些话,但施梦萦自己却清楚,这些话她曾经听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