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Six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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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年摇了摇头,头痛地靠着木门,气若游丝地说:“这不是我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的事。你若不愿意,又何必勉强?”
瑾生却脱口而出:“如果你执意不原谅我,我也只能以这种方法赎罪。”
苏锦年一听,脸色大变,蓦地冷笑一声,说:“你以为你的罪能赎得清么?你把他带到这个朝代,乱了我所有的计划。就算我最后违心原谅你,苏白也不见得会谅解你。”
“我本就没指望他会谅解我。”瑾生耸了耸肩,接着说,“只是,夏若却是太无辜了。况且,这么做,也不见得苏白就会真的死心。你下的失忆散,若是被苏白找到解药,又该如何是好?你何苦呢。”瑾生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既而一字一句地说,“夏若没错,苏白也没错,我也没有错。”
苏锦年心一抽搐,苍凉地笑出声,无可奈何地问:“谁又有错?谁又有错!如果我有抵抗命运能力,我早就豁出去了。何苦为难他们?!”她忽然敛起悲怆,狠狠地盯着瑾生,说,“若不是你自作主张带他来,我也不会设下此计。”
“你只是想让我看住夏若,不让他们二人有机会见面。可是,又何必用婚姻来拴住她?这样对她,何其不公!不是还有更好的办法么?”瑾生无奈地说道。
苏锦年深深地看了看他,缄默不语,随即甩袖转身进入房间,把门重重关上。
瑾生凄楚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一如苏锦年走不进的心扉。
你要我做什么,无论是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只是,你又知不知道,夏若到底是怎么想的,苏白是怎么想的,而我,又是怎么想的?
柔和的阳光又如情人的酥手,在苏白的脸上轻抚。苏白微微睁开眼,见苏锦年若有所思地望向门口。他心里泛凉,黯然,一字一句地说:“你真要逼婚的话,他们洞房之夜,便是我死之时。”
苏锦年一惊,缓缓转过头,眼眸尽是震惊。她看着苏白坚决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苏锦年凄惨地笑,捂着头,难受地说:“你们都在逼我,你们都在逼我。我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
苏白眼神空洞地注视着前方,面无表情地问:“那么,我心里的苦,你又知道多少?”
苏锦年一把抓起桌面上的茶杯,猛地举在半空,苏白看也不看她。苏锦年轻叹一声,继而缓缓放下。“够了,我不想再这样和你僵持下去了!我为你受了这么多苦,你却一点也不领情。你这么傻这么痴,教我如何放得下心?”苏锦年走向苏白,一脸伤心。
苏白决绝地别过脸,执意不愿瞧见她的脸。
苏锦年手轻轻一挥,圈禁着苏白的蓝色火焰立时腾空消失。苏白大吃一惊,缓缓转过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苏锦年。
苏锦年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走到床沿边,轻轻坐下。她的眼里泛着柔情,双手环抱着双肩,语气却无比辛酸:“你长大了,我总是拴不住你。可是,我总是为你好,几时有过害你之心?我知你了解我的苦心,只是不愿放弃这与她相爱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又何曾不难过?这么多年来,一次次目睹你为她消瘦为她掉泪为她哀念。但是,苏白,既然命里没有这一折戏,你又何必勉强?”
苏白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紧挨着她而坐。他听了这席话,惨笑,说:“可我不甘心,我一定要争取。只有她这么一个人,值我如此。”
苏锦年轻轻叹气,看着苏白倔强的轮廓,摇了摇头,打起精神,说:“你争取了千年,换来的是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们有缘无份,这是命中注定了的。”
苏白不语,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展开一看,竟是那日夏若随手画的他的肖像。苏锦年瞧见那惟妙惟肖,又带有一丝生机的画像,心如被推入万丈深渊。她有气无力地笑了出声,说:“两个都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得这么深,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只是苏白啊,就算我不阻拦你们,命运总是会阻止你们的。她现在失忆了,心里无依无靠。同时我可以告诉你,她对柳七已然生了情分,而你之于她,只会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而已。”
苏白挑了挑眉,深情地自言自语:“那么,守在她身边,也就够了。”
苏锦年怔了一下,沉默不语。千年前,她见到了那个人,也是这么口信是非地说,只要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平平安安,也就够了。只是,心里却无比渴望对方能以同样分量的爱意来回报。守不守是一回事,能不能得到回报又是另外一回事。只可惜,每个人都天真地以为,守望、守望,有守护必然会有对方的回望。
苏锦年收敛起怜悯,双手一合,一道白光从中射出,白茫茫的雾气渐渐扩散在他们四周,充溢整个房间。苏白不解地望着苏锦年,苏锦年别过脸,认真地说:“你可知夏若若是没有遇见你,她便不会整日沉溺于哭啼哀怨了。她之前是怎样一个活泼开朗的人,你决计不会比我少知道。”
不久,浓雾渐渐散去。苏白看到夏若走向一个高高瘦瘦、很有阳光气质的男生面前,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向他伸出右手。男生宠溺地笑了笑,明知故问:“什么?”夏若嘟起嘴,略微有些生气地说:“卓臻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苏白看到夏若站在高高的山坡上,对着身边那个穿红裙的清秀女孩说:“难得逃课一次啊!今天的数学题目真的很变态诶。都不知道出题老师是不是又内分泌失调!”女孩忍不住笑了出声,反问:“若若,依你这么说,老师岂不是一个月三次内分泌失调?”夏若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愉快地说:“老师该去看医生了~”
苏白看到夏若反手给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一巴掌,噙着泪水,狠狠地说:“卓臻,我们玩完了。你给我好好对待晓菁,否则永远不要指望我会原谅你!我每天都扎小人,扎扎扎,扎死你。”男生抓住夏若的手,隐忍地问了一句:“如果不是这样,你会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分量是多么少么?你永远都是把友情摆在第一位,我们的爱情又被你搁浅在哪个遗忘的角落了?”
苏白看到夏若自信地走上台领奖;
苏白看到夏若倔强地夺门离家出走;
苏白看到夏若灿烂地微笑着,脸上的笑意久久未退;
苏白看到夏若……
影像突然散去,苏白看到苏锦年意味深长的表情。他笑了笑,说:“你是在怀疑我有没有让她恢复到以前无忧无虑状态的能力么?还是害怕我没有能力制造出解药?”他摆了一个“v”型手势,左手拍了拍苏锦年的肩膀,接着说,“我会尽我所能让她快乐的。”
苏锦年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她捂着剧烈疼痛的头,缓缓向床上躺去。蓦地两行清泪徐徐流出,苏锦年喃喃道:“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你又何苦呢?你明明知道,你们有因无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