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第 578 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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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虞觉得,刚才要不是阿楚动作快,真让方以唯把这张入学报到书抢到手,那小姑娘的脸色绝对会很精彩。
荆河楚没有直接回答,他看着手里粗制滥造的入学报到书,停顿了一会,才道“你认为战略师这个专业的核心内容是什么”
辛虞一愣,呃了一下“看穿局势真相”
“是骗。”荆河楚平静道,“无中生有,造谣生事,弥天大谎放在一般人面前,会被唾骂至极,但若你无中生有的东西骗过了联盟,撒下弥天大谎,造谣让敌手信以为真将力量调集去预防根本不会发生的事。而你所在的势力知道那是假的,趁机集中力量到真正需要的地方发展,弯道超车,真正胜过敌手,让他们发现真相也无可奈何。投下去的资金不会回来,用于实验的物资也不会重新出现在他们被虚妄的谎言牵着鼻子走的时候,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
辛虞皱着眉头,努力思考荆河楚说的这些话跟他的问题有什么联系。
“这份入学报到书是骗局的开端,必须要让她亲眼看到自己在上面按了手印,后续的骗局才会起效。”荆河楚轻声说道。
骗局什么骗局
明明全程都参与了,但是辛虞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一整集内容。
阿楚,看在朋友的份上,解释一句行吗
辛虞拼命向好友发射“求解释”光波,然而后者却没有接收到。
因为只有这样,那孩子才会“认为”,自己已经是稷下学宫的学生了。
依靠这个开端,他把名为“归属稷下学宫”的印象深深地留在了方以唯的心里。
就算她现在就在想叛逃都没关系,叛逃的前提是,她得先是稷下学宫的一员,然后才能叛逃稷下学宫。
否则,谈何叛逃
这就像是一只自由的小鸟被关进了笼子里,它决定要想办法逃出去,撬开笼门也好,毁掉笼子也罢,它都要逃出去。
但只有人知道,那里没有笼子。
那只是一个笼子的虚拟投影。
如果触碰的话,就会发现,该是笼子的地方,空无一物。
就像这个故事里的笼子一样,荆河楚在自由身的方以唯心里,印下了“我是稷下学宫学生”的印象。
之后,她所有关于“学院”这件事认同的叛逆的行为,都将基于这个前提出发。
只有稷下学宫执行特殊流程的相关人员知道,方以唯,依然未曾入学稷下学宫。
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没有签名只有手印的入学报到书,荆河楚将它送入正熊熊燃烧着火焰的壁炉里,让火苗温柔地舔舐上纸张,眼看着那写着“方以唯”三个字的纸张被火焰吞噬。
这是假的。
不过没关系。
八个月后,新生入学时期,他会见到真的。
在其监护人的陪同下,经由那孩子亲手签下姓名,按下手印,交给稷下学宫档案处保管的入学报到书。
等到完全烧灭,灰烬伴着上升的热气流轻轻地扬起时,荆河楚打了个呵欠,慢吞吞挪回沙发上,扯过抱枕就顺势躺下了“好啦,以唯的反应你也看到了,阿虞你可以回去了,没必要呆在这里保护我。”
辛虞哭笑不得,不过仔细想想,那个孩子的反应还真的是完全在阿楚的掌握之中。
虽然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眼看着已经满脸狰狞就要魂宠附体对阿楚教做人的小姑娘,在阿楚把坎伯兰学院的入学推荐卡给她之后,就瞬间被安抚下来了呢
这就像是一只怒发冲冠的凶猛狂兽正要吃人,结果被一个铃铛讨好,瞬间变成乖巧任撸的小猫一样不可思议。
坎伯兰学院的入学推荐卡什么时候多了“安抚狂兽”的效果了
而且,那个孩子身上那么多疑点辛虞还想再尝试让阿楚仔细想想,结果抬头一看,嗬,已经睡着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辛虞想了想,决定去后餐厅看看那小孩。
或许他能找到能够让阿楚正视的疑点呢
他可不信收个徒弟就能把阿楚的智商都收没了
等到辛虞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消失,沙发上沉睡的人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阿虞说的那些他都看在眼里,甚至比阿虞能够观察到的更多。
在多纳基火山事件里,甚至更远一些的时候,最初在虚拟投影会议里,坐在方宋霆身边的女孩子虽然没有被投影拍进来,但他却可以通过方宋霆的反应间接推断出她的情况。
那个时候,方以唯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和看到其他几校代表时没有任何区别对她来说都是初见的人。
如果当时方以唯的情绪有所波动的话,方宋霆肯定会有所反应,但他没有,说明方以唯当时就是把他们当成陌生人看的。
之后见面时也是如此,最多就是“曾经在投影会议里见过一次”只比生疏近一点的关系。
让荆河楚发现不对的,是他穿着熊猫玩具服和方以唯见面时,那个时候他只穿了玩具服,头套则拿在手里没有戴上,方以唯当时的表现却非常“异常”。
乍一看,她非常惊讶,常人会把这理解成“一认识的成熟的男人居然穿着个玩具服出门”的大开眼界打开新认知的惊讶,但荆河楚却察觉到了方以唯当时惊讶下的惊慌。
她很惊慌,甚至想掉头就跑但并不是因为害怕,更像是
她刚刚把他和自己认识的某个人联系起来,发现这其实是同一个人,而她曾经在那个人手里吃过很大的亏。
不是敌对关系,很亲密,却害怕,可又不是发自内心的如对待方宋霆那种害怕,而是所有反应都会被预料到,翻不出手心的无奈和抓狂反抗。
可荆河楚确认,自己之前仅有的和方以唯打交道的部分,并不足以让她建立起这种感情来。
那个时候,荆河楚就开始怀疑了。
被诓骗后立刻认为自己是稷下学宫学生,带着种好像认命一样又像是意料之中的尘埃落地,没有任何提示下就认为自己是她的老师,对特殊听课证的熟悉,对熊猫院的熟悉,对博姨手艺的熟悉,对熊猫院熊猫的熟悉
但稷下学宫没有过名为方以唯的学生,自己没有收过任何学生,熊猫院没有让任何一个外人来留宿长住过,博姨的手艺仅有几人知道,熊猫们也没有表现出对她的熟悉来
所有的反应,所有的熟悉,都是方以唯单方面对他对理应只有战略师一脉的人知道的特殊听课证对熊猫院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一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
荆河楚朝着头顶的灯光伸出手,仿佛想把无形的光笼络于掌心之中。
轻不可闻的声音在起居室内悄然散去,没有被任何人听到
“来自未来,或者,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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